江别故没意见,点点头:“好。”
容错也没意见,他什么都听江别故的,只要是江别故说的,他都愿意听。
退烧药里难免会有一些助眠的药物,或多或少,加上容错几乎一整个晚上都没怎么睡,所以点滴打上没多久脑袋就开始有些昏昏沉沉了,江别故看出他的疲惫:
“睡会吧,我就在旁边看着,不会有事的。”
江别故一如既往的温柔,他就是这样的人,温柔的让人觉得整个世界都柔软了下来。
容错也很喜欢他的温柔,可今天他却在这样的温柔里被罪恶感裹挟了。
江别故对待自己,是从一开始就把自己当做弟弟看待的,生活上没有任何亏待,感情上也未有缺失,为人处事也一点点的在教自己,让自己从一个敏感缺爱,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的一个孩子长成现在这般模样。
不能说多优秀,但也是个正常人了。
他给了自己一个完全不同的人生,没有江别故,自己现在说不定已经死在了哪个角落也说不定。
可是他却对江别故有了**,会因为看到他的身体而做了一晚上的梦,会因为梦里和他的肢体接触而放纵了自己,这样的自己值得江别故这么温柔,这么好吗?
如果江别故知道自己对他抱有着这样的想法,会觉得恶心吗?
捡回来一个小孩儿,不求他报答,不求他为自己,只希望他能好好的成长,给他吃,给他喝,给他穿,给他平常家庭里都达不到的生活条件,可他居然对自己存了这样的心思。
一定会恶心吧?
会的,因为连容错都恶心这样的自己。
其实不管是昨天容错看到的,还是梦到的,都是他一个人的秘密。
只要他不说,这个世界上就不可能有第二个人知道,没有人知道他看到了什么,又做了什么样的梦,他可以若无其事,淡然自若,不必有负罪感,也不必觉得羞愧,甚至只要愿意,他可以继续肖想江别故。
可容错绝不会这么做,不但不会,还清楚的知道有多不应该,有多无耻和下流。
他甚至都没有通过这件事来思考一下是不是喜欢同性,因为无所谓,没什么接受不了的,他接受不了的是,自己对江别故有**,这让他觉得江别故被冒犯,被亵渎了。
被自己。
容错没有把江别故神化,可江别故对于容错而言,是于整个世界都不同
的存在,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和冒犯江别故,自己也不行。
可是现在的他,要怎么抹平已经造成的冒犯?
“想什么呢?”江别故笑着看他,出声询问:“烧糊涂了?休息一下吧。”
容错也勾唇笑了下,却是他自己都能察觉到的勉强,不过好在有生病这样好的借口,江别故也不会怀疑什么,甚至还伸手过来轻轻覆在他的眼睛上:
“睡吧。”
容错闭上了眼睛,没有再睁开。
他承认自己的身体一直在发出让他睡觉的信号,但是他的意识却一直都很清醒,并告诉他,最好别睡。
昨天晚上的梦留给自己的后遗症有些太大了,以至于他有些害怕如果现在入睡再梦到同样的梦境会怎么办?
之前江别故没在自己身边,可现在自己打着点滴,江别故是不会离开的,容错真的害怕再出一次丑。
而如果真的再来一次,在江别故的面前,他真的可以去死了。
不想睡,也是不敢睡,但他微薄的意志,根本抵不过几乎一晚上没睡,又发了烧的身体,所以最后的最后容错也还是睡过去。
这一觉,容错一直睡到了下午,昏昏沉沉睁开眼睛的时候点滴早已经打完,房间里也只有他一个人,掀被下床走出了房间,江别故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用电脑办公。
容错这才意识到纵然是周日,可江别故今天的计划也是要去公司的,顺和的案子还没有彻底结束,自己昨晚上的大意,耽误了他的行程,耽误了他一整天的时间。
豆芽从江别故脚边起身过来的行为让江别故看了过来,看到身后的容错笑了下:
“睡的怎么样?”
“挺好的。”至少没做梦。
江别故点了点头,又在键盘上敲击了几秒才关了页面,合上了电脑放在一边,视线再次落在容错身上是温柔带笑的:
“过来,让我看看体温怎么样。”
容错走过来在江别故面前缓缓蹲下身,江别故笑了笑,抬手覆在了他的额头,感受了一下:
“退热了,不过医生说晚上可能会反复,你自己在意一点,再发烧可不能强撑着了。”
“好。”容错应了一声。
“没事的话,那我们回家?”江别故笑着:“这里没正式营业,厨师午后就离开了,不回去,我们就要饿肚子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