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洲这回事闹得的确挺大, 班级里的讨论一直持续到放学都还热火朝天的没完,甚至在校门口还遇到了不少来学校讨要说法的家长。
从他们跟门卫的对话中也能听出来,这些人就是那些被霸凌的小学生的家长, 他们也是通过视频才知道自己的孩子曾经被高年级的学生这么对待。
容错当初看那些视频的时候就猜测那些被欺负的学生家长是不知道这么一回事的,他们都是偷偷来电玩城玩的, 这样的行为家长本就是不允许的,回去说了怕又是要挨一顿骂, 所以被欺负了这回事只能忍气吞声。
但现在不同了, 网络上的那些视频即便是被打了码,但毕竟是自己的孩子,作为父母能认出来也并不奇怪, 知道自己的孩子曾被这么欺负, 谁能坐得住呢?
容错从他们身旁走过, 除了听了听他们说什么之外也没什么特别的情绪, 倒是意外的看到了江别故的车子停在路边,他无波无澜的心情突然就有了点涟漪, 走过去站在车旁弯腰看着车内的江别故, 连眉眼都是笑的:
“哥,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今天在家休息吗?”
江别故笑笑:“下午去公司处理一份文件, 顺路接你,上车吧。”
说着便侧身过来给容错打开了车门。
容错上了车, 坐在了江别故的旁边,看着江别故,可江别故的视线却是越过他看向了校门口的一群人, 问容错:
“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容错也回头看了一眼,说:
“有个同学霸凌小学生,被家爱上书屋校里来了。”
江别故点了点头, 没再说什么,让丁程开车离开了学校。
——
事情闹的很大,不管是话题还是热度都居高不下,第二天依旧在热搜榜的前几名。
军训再也没看到刘洲的影子,但刘洲依旧活跃在每一个休息时间,亦或者吃饭时间,成了众人话题中的中心人物。
下午军训中途休息的时候容错坐在树下喝水,身旁的人还在讨论这回事,容错听了两耳朵就没再听了,倒是李砚走了过来,在他的旁边坐下,盯着他看:
“有人说,这件事是你做的。”
容错头也不回的应了一声:“嗯,是我做的。”
李砚大概也没想到容错会承认的这么干脆,一时之间怔住了。
容错回过头来看他一眼:
“你过来问我不就是也觉得是我做的?现在这副表情怎么好像又被吓到了?”
事情是容错做的,但这次却不是诱导,是意外发现。
暑假里容错为了更了解刘洲,曾悄悄的跟过他一段时间,发现他除了去网吧就是去网吧附近的电玩城,和另外两个人一起,原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偏偏就被容错撞上了他们欺负孩子的一幕。
容错看到了就不可能不管,于是上去制止了他们,差点又要打起来,但大概是因为吃过一次亏,这一次即便恨的牙痒痒,刘洲他们也只能妥协,按照容错提出的方法把钱还给了孩子,走了。
容错原本是要送小朋友回家的,可走到巷口的时候发现这里有家小卖店是装了监控的,容错思考了一下,还是去了小卖店,说自己是小朋友的家人,看到他被欺负了,就想要个证据。
老板是个热心肠,也有个差不多上小学的儿子,便二话不说的帮容错调取了监控。
容错运气不错,监控刚好能拍到刘洲他们,老板看到监控里刘洲他们的脸时说了句:
“我经常在这个巷子里看到他们,差不多三天就能看一次。”
于是容错便查阅了自暑假以来小卖店存档的所有监控,这才知道刘洲他们三个到底欺负了多少孩子,容错经过老板允
许拷贝走了视频,剪辑好联系了影响力不错的大v。
这才有了现在这个局面。
学校怎么处理这件事,容错不知道,但外界舆论压力这么大,或许他以后不会在学校里看到这张脸了也说不定。
军训结束,正式开学的那天,教务处主任在全校大会上通报批评了此次霸凌事件的最后结果,刘洲和另外两名同学均做开除处理,大会结束后不久,学校官微也发了微博向社会各界公布结果。
这件事看似到此为止,可是学校里关于刘洲的传言却一直维持了很长一段时间。
有人说刘洲其实是个单亲家庭,他现在的妈妈是他的后妈,对他一直都不好,生活费都不给,所以才会去抢钱。
也有人说,这件事过去之后,他爸气到直接打断了他的腿,还要将他送走。
传言很多,几乎走到学校的哪个角落都会听到这个名字,但作为策划这一切的容错却始终没有半点其他的感受,就算这些传言都是真的,就算刘洲也有可怜可悲的经历,却也不能称为他霸凌的理由。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他应该懂。
江别故也听说了容错学校里的事情,送容错去学校的路上还问过容错几句,容错就简单说了说,他以为江别故会点点头就此过去,却不想倒是一直看着自己,神色不明。
容错有些不解:“你看着我做什么?”
“没什么。”江别故笑笑:“就是觉得这次出事的学生和之前与你打架的是相同的人,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天意吧,但我更倾向于人为的可能性。”
容错一愣:“人为是什么意思?”
江别故看着容错,在他明显有点沉不住气的时候,淡然开口:
“多行不义必自毙,他们的行为注定了今天这样的结果,这不是人为吗?”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车子也停在了学校门口,江别故提醒他:
“学校到了,去吧。”
容错下了车,看着渐渐远去的车子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多了,他总觉得江别故的话里有话,甚至是他早就知道了这事儿是自己做的。
到公司进入办公室的时候,丁程问了句:
“你和容错说的话,是在怀疑他吗?”
“怎么能用得上怀疑这么严重的词?”江别故看着丁程:“就是觉得这件事情未免有些太巧了而已。”
丁程笑笑:“其实就算是容错做的,我觉得也没什么。”
“的确没什么。”江别故说:“若是没有错处就算容错想做什么也是做不成的,如今做成了也不过是因果关系,不过我担心的是……”
“你担心那三个人可能也会这么想容错,要找他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