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看她神情柔和,只当她是默认吃饭,脸色旋即欣喜起?来,走到案前亲自动手端汤布菜,喋喋不休道:“要我说,那些山珍海味是好,但到底少了些烟火气?,吃到嘴里也不熨帖,哪里比得上自己——”
王朝云忽然看她,神情沉下,眼神空洞冰冷,淡漠道:“好吵,能不能闭嘴。”
周氏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面上的欣喜被丝丝抽干,布菜的手顿了一顿,布满怨愤的眼睛看着王朝云,嘴里缓慢挤出句:“既如此,老奴告退。”
周氏刚转过身,王朝云却?道:“等等。”
周氏留步,面上重新洋溢希望,转头殷切地看着王朝云,等她发话。
王朝云略皱眉头,仿佛在回忆狐疑着什?么东西,欲言又止道:“你还记不记得,当年……”
周氏追问?:“当年怎么了?”
王朝云轻舒口气?,淡漠的神色便又回了来,道:“算了,退下罢。”
周氏眼中光彩彻底暗下,既失望,又没懂她这是什?么意思?,临转身道:“对了,正儿那边,你也替他向大公?子?说两句好话通融通融,他不过是一时冲动才打死了人?,下次改过便是了,怎就该革职那般严重了。”
王朝云听完直接冷笑一声,瞧着周氏讥讽道:“一时冲动?好个一时冲动,赌钱是一时冲动,打死人?也是一时冲动,他是人?还是猪狗,怎么连自己那点冲动都控制不了?我大哥仅是革他职位,已经算是极为网开一面了,若按律法,他现在该在牢里等着斩首偿命。”
周氏急了眼,狠狠瞪着王朝云,咬牙切齿道:“你话别说的太过分了,正儿才多大岁数,过了年才十七岁,他懂什?么?孩子?家家的,犯点错又有何妨,怎么就不能给他个洗心革面的机会了?”
王朝云阖眼揉起?眉心,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
周氏看她那样子?,怒火中烧,一拂袖子?道:“反正我话就跟你撂这了,我就正儿这一个宝贝儿子?,他的前途比我的命还重要,大公?子?那边你去游说,怎么着都得让正儿重新回到他手下做事,若是不成,你就等着……”
周氏眼中狠光毕露,直直剜着王朝云。
王朝云不躲不避,径直对视,眼底森冷。
针锋对麦芒,周氏在无形中败下阵来,哼了声,转身走了。
王朝云看着案上那碗氤氲热气?的疙瘩汤,淡淡吩咐道:“来人?,把汤端下去,喂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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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过后,寒露相近,冰霜打上火红柿子?,早晚越发冷凉,若是拂晓时分往园中窥望,可见满地白霜。
贺兰香从温热的梦中醒来,意识混沌,眼皮未睁,鼻中发出一声柔软软的闷哼,粉腻双臂小蛇一般缠绕上男子?壮硕窄瘦的腰,迷迷糊糊道:“别走,你一走,被窝便凉了。”
谢折将缠在腰腹前的小手分开,不容置疑的果断,穿衣束发,一气?呵成。但等临走了,却?又不知哪根筋搭错,俯身吻了贺兰香一下。
贺兰香别开脸,春意未消的眉头蹙紧,睡梦中嗔出句:“别烦我,爱走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