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
贺兰香自无异议,随她去了?。
谢姝一走?,护卫和随行婆子也跟着走?了?大半,剩下的都是?她的心腹。人一稀疏,站在她旁边的王元琢便尤其引人注目。
清俊的年轻公子,又一身文气,到哪都是?极惹眼的。
贺兰香没再?往王元琢身上去看,甚至刻意与他拉远了?些距离,佯装专注,细看花灯。
她在心里默数:“一步,两步,三步——”
“嫂嫂。”
温润谦和的声音突兀响在她身后,话?音落下,顿了?一顿,又轻声道:“你也读唐寅的诗么。”
贺兰香顿下步子,转脸嫣然一笑道:“唐解元的诗千古垂名,读过他的诗,难道还?成了?稀奇之事?”
花灯明?艳,光芒映在明?眸雪腮,唇如点火樱桃,灼人心梢。
王元琢看怔了?眼,仅一瞬,便别开脸,瞧着灯下游离的辉影,历来巧舌如簧个人,此时?却不知如何开口似的,足踌躇有片刻,方道:“元琢并?非此意,只是?没想到,嫂嫂竟也看过唐寅的桃花庵歌。”
贺兰香继续看灯,顺口答道:“粗读过两回?,算不得喜爱,他的诗太过潇洒避世,乃至我看完以后,总会为当下现实所伤,看一回?便伤一回?。例如那句不愿鞠躬车马前,但愿老死花酒间。事实上,世人慌慌张张,退是?功名,进是?利禄,所谓老死花酒间,不过是?种难如登天?的期许罢了?。”
王元琢浑身一震,困扰他多日的苦闷,不得不为了?家族入朝为官的惆怅,顷刻得以顿悟,他抬眼再?看面?前女子,眼中惊喜交加,动容不已。
贺兰香未留意王元琢目光的变化,心思转到正处,兀自低下声音道:“我还?是?喜欢轻快明?朗些的,无关乎太多人世生死。例如先前在芳菲林无意窥得的那句无名诗——此时?情绪此时?天?,无事小神仙。实在很合我心意。”
她在和王元琢摊牌。
若往明?了?说,就是?我承认那日你在芳菲林外见的是?我,咱们有话?直说吧,你想怎么样?,想开出什么样?的条件。
反正在个大街上,王元琢又不能拿她如何,最?可恨的也不过是?装傻充愣。
王元琢双目直接放光,激动不已地道:“无事小神仙?那是?我做的诗,嫂嫂很喜欢吗?”
贺兰香愣了?,转过头道:“啊?”
贺兰香想到王元琢许多种反应,阴狠的,毒辣的,扮猪吃虎,欲擒故纵。
硬是?没料到,原来他和她所关注的,根本不在一件事上。
灯下,王元琢看着贺兰香,再?也克制不住内心的汹涌激动,朝她大走?一步,嗓音隐约发颤,“昔日与嫂嫂芳菲林初见,元琢便觉得与嫂嫂有似曾相识之感,只恨后来无缘再?见。好在今日上天?垂怜,终让元琢得偿所愿,再?与嫂嫂相遇。那首诗原是?我酒后随性?之作,本以为此生为我独赏,不想竟得嫂嫂青睐,可见嫂嫂与元琢缘分匪浅,不仅趣味相通,才情亦有雷同之处。俗话?说千金易得,知己难寻,如今我坚信,嫂嫂便是?我的知己,今日苍天?在上,元琢愿与嫂嫂结为知己,余生不弃!”
贺兰香都想好该怎么同他针锋对峙了?,听完直接懵了?头脑。
细辛率先嗅出不同寻常的气息,挡住贺兰香,沉声面?对王元琢,“二公子慎言,大庭广众之下,您方才所言,是?该对刚成新寡,尚怀身孕的嫂子所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