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应道:“哎,这次猜对了,快来瞧瞧我的新作。”
月池心知,要不依他,这一下午恐怕都不得安生。她枕在他身上,很快就一目十行看完了。
朱厚照兴致勃勃道:“如何,和离女与探花郎,够精彩吧,多看看这些,总比你在这儿贪睡好。”她素来眠浅,下午睡了过去,夜间便又要失眠,还不如起来说说话。
月池随手丢开:“又是才子佳人的故事,你怎么那么喜欢写一男一女遭逢灾祸后,敞开心扉的桥段?”
朱厚照道:“这样不好吗?在平常之时,人由于种种顾忌,即便心动也不敢越雷池半步,只有到了生死关头,才敢于表露真情。我们不也是一样吗?”
月池垂眸,她到底没有说出口,我们从来都不一样。她还来不及细想,他又一把将她抱起来:“好了,这本结束了,可以写下一本了。你来帮我想想。”
“……”月池只听他道,“干脆写个海外之人的故事吧。那些蛮夷叫马什么来着?”
月池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她忽然一凛,和离女与探花郎……
第387章 天上一轮才捧出
还有这种‘皇帝的新衣’,臭不要脸!
朱厚照年幼时很是不解, 父皇富有四海,身边的宫人宦官无数,他要什么不都是唾手可得, 缘何对母后送得一些小玩意儿珍而视之呢?还是太子的他, 面对父母的浓情蜜意时,只会诧异地拆台:“父皇, 这汤看着就难喝,你为什么还边喝边笑?”
他还记得母后一下就恼了,她从父皇手中夺过汤碗:“可怜我一番苦心,都是来竟连一个好字都落不到……”
父皇则是安抚她:“小孩子不懂事,你何必同他一般见识。”
母后似被触动愁肠:“我再劳神又如何, 哪怕是做出麟肝凤髓,在他心里还是不如他的杨阿保!”
母亲最后拂袖而去, 他那时还会觉得伤心害怕。父亲抱着他,哄了他很久,许给了他很多想要的东西,他才慢慢缓了过来。然而,他仍没忘记自己的疑惑,想得到一个答案。父亲凝视他良久,叹道:“等你长大了, 就知道了。重要的不在外物,而在心意。”
这个回答让他无法理解。他嫌弃道:“心意算什么, 任凭谁的心意,都不能叫我喝这种东西。”
在遇到阿越之前,他一直做如是想。他孤独地站在最高处, 俯视着所有人。在多数时, 他是享受这这份孤独的, 可有时也会觉得寂寞。
他从来没想过,会有这么一个人,见证过他所有的辉煌,也触及过他所有的狼狈,既是他的锋芒,也是他的软肋。当他开始替她尝汤药时,他才恍然理解父亲当时的笑意,父皇摸了摸他的头:“话别说得太满,将来的事,谁知道呢?”
的确,当年太液池上初见之时,他和阿越都没想到,多年以后居然会是这番光景。于他而言,唾手可得之物太多,得来太易便不值得珍惜,随处可见就越发无趣。他这一生都在追求刺激,宫苑的虎豹,天下的豺狼,说到底只是他寻求趣味之物。他注定活在惊涛骇浪之中,在获取风头浪尖的短暂胜利之后,就会马不停蹄地投入到下一场厮杀。在和她在一起之前,他以为要获得发自内心的快乐,就只有这一条路而已。可真正得到她之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每个清晨,他们的头发都会缠绕到一处,铺在软枕上像散开的丝缎一样。她每日都醒得很早,披衣即坐在窗扉边晨读。而他则会倚在枕上,目不转睛地望着她,再时不时问几个怪问题捣乱。
他道:“为什么这些洋人要取自己先辈的名字,他们就不怕犯讳?”
“卡斯蒂利亚王国两任的君主竟都是女王?”
“所谓贵族和平民的区别,就是贵族吃饭的时候用三个指头,平民用五个指头,那要是喝汤时怎么办?”
“为什么他们总是画裸画,不觉得有伤风化吗?”
问到她烦不胜烦、忍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