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凤忙一叠声地应下,又奔了出去。沈琼莲面露不赞同之色:“您怎么能做这种事。老娘娘那里,只怕又有话说了。”
婉仪却道:“老娘娘能唤张氏族人暂歇,我身为皇后,于公于私也都该这么做。”
沈琼莲见劝不了她,长叹一声:“救他可以,可您绝不能去见他。”
婉仪一愣,她垂眸:“先生想到哪里去了,我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呢。”
月池被人强行搀进了仁智殿的一处角房,一挨着椅子,就再也起不了身。她的衣摆尽是脏污,随侍的小太监还想替她换一身,却被她回绝。她一面弯下腰去,不停地咳嗽,一面坚决地摆摆手:“……内眷所在,于礼不合。”
小太监再三劝说,仍无济于事,只得将拿来的衣裳,原封不动地带回去。他苦着脸道:“回娘娘的话,李侍郎只说不肯,与礼不合。”
沈琼莲听了暗松一口气,李越自己知道避嫌就好。婉仪却是心一沉,她问道:“那李侍郎瞧着如何?”
小太监摇头,小心翼翼道:“这,怕是不大好了,好像是在发热……”
高凤的吸气时在屋里格外响亮:“那这可糟了。必须赶紧让烧退下来,否则要出大祸事呀!”
婉仪又是一震,她问道:“王太医来了没有?”
王太医倒是急匆匆地来了,可来之后,病人却死活不让他把脉。王太医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苦口婆心道:“下官也是太医院中的太医,杏林世家出身,您大可放心。您这是似是风邪入体,还伴有高热,再耽搁下去就不好了,还是尽快让下官给您瞧病吧。”
月池此时已然察觉不对,她虽烧得两颊飞红,却仍不肯伸手。贞筠迟迟不至,而这些人却是一个接一个见她。刘瑾这个王八蛋,一定是故意的。这想来是皇后惯用的太医,多是专职妇科。若是由他一把脉,估计什么都瞒不住了。他是眼看她不肯听话,所以来想法子逼她。
月池只得咬牙:“太皇太后灵柩就在正殿,臣安可在此地高卧,这万万不可。还请您禀报圣上,允臣提前离宫。”
王太医也只能这么回去向婉仪复命。耽搁到这会儿,婉仪已是又气又急,她道:“是礼节重要,还是性命重要。你们心里都没个掂量吗?”
王太医不敢言语,高凤在一旁道:“子路因整衣冠而死,想来在君子心中,守礼应该比性命更重要吧。”
婉仪一时间哑口无言。高凤继续煽风点火,他满面愁容道:“可这时皇爷正忙得不可开交,方女史又迟迟不归。奴才听说,李御史在鞑靼时就大病了好几场,这若是引发旧疾,可怎么得了。”
婉仪早已柳眉深蹙:“皇上的圣旨,他需遵,难道本宫的懿旨,就能当耳旁风吗?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