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钦心中又惊又喜:“没想到……我与两位上峰已是数年未见,没想到他们还记得下官。”
月池笑道:“您这样的人品,又岂是能轻易忘怀的呢?”
张钦连连谦辞:“您谬赞了。咱们还是言归正传,汝王世子一事究竟是……”
月池道:“有人想借世子、我与刘瑾三人之命,来让圣上罢手新政。六科廊言官着实糊涂,被人挑拨做出犯上悖逆之举。他们虽冲动,可毕竟是出自一片忠心。我与戴御史心存不忍,执意求情,这才触怒了万岁。”
张钦听得目瞪口呆:“竟是如此。外头竟然传言是您与刘瑾相争,拿汝王世子的性命做筏子,才惹出这等风波。这些人云亦云之辈,当真是其心可诛。”
月池嗤笑一声:“他们意不在晚生,而是在诬蔑圣上。我若真是与太监争宠之辈,何须在乾清宫外磕得头破血流,圣上若真是不分是非的糊涂之人,又岂会放言官一马,只是让他们回乡呢?李阁老迄今还愿意为我大开方便之门,就足够证明一切究竟为何了。”
李东阳立朝几十年,人品才华是有目共睹,张钦也是一早就收到了李东阳的信,这才会对月池多加礼遇。有他打包票,张钦岂会不信。他道:“正是。圣上虽然年少,却是英明神武,励精图治。这些年来整顿内廷,召回中官,严惩勋贵外戚,改革武举武学,整治京军屯田,哪一项不是仁政呢?”
月池听得略有恍惚,原来不知不觉间也干了这么多事了,只是这对整个大明王朝来说,不过是小修小补,还是远远不够的,对广大百姓来说,他们并没有得到什么实惠。
月池苦笑道:“可就是这些仁政,让万岁成为了众矢之的。如不是有您这样的忠臣扶持,只怕就连万岁也是举步维艰。”
张钦本是嫉恶如仇之人,此时恨恨道:“这些奸佞小人,真是罔顾皇恩。”
月池道:“谁说不是呢。闹到这个地步,万岁爷不便再大动干戈了,再加上鞑靼屡屡犯边,是以圣上索性将目光放在了边陲之地,这才顺水推舟,让晚生与刘太监到宣府来。只是,这里的大小官吏,也不是省油的灯呐。”
话都铺垫到了这个份上了,即便是一个寻常的官员都知道要表表诚心,更何况张钦这种真骨鲠之臣,忠义之士,他即刻起身,拱手一礼道:“某虽然位卑言轻,但为天子之臣,朝廷命官,自当隳肝沥胆,赤心报国。李御史如有差遣,某定当鼎力相助,以报万岁隆恩。”
说了这么多,可算是等到你这句话了。月池忙还礼道:“敬之先生唤我含章就好。有了您这句话,即便这九边军镇是刀山火海,我也敢去闯一闯了。”
张钦笑着应下,又问:“不知您接下来有何打算,可有需要我帮忙之处?”
月池微微一笑:“实不相瞒,的确有一桩要事,要求您相助。这一路上,我们就受了三四次追杀。如我在九边或是如实禀报军情,或是严惩贪官污吏,只怕杀手会来得更多。为了保住性命,只得求您严闭居庸关,京中的大小官吏如没有圣旨或是内阁批复,一律不得放他们过关。”
张钦听得一愣,这才叫釜底抽薪呢,有他把住居庸关,即便李越在九边闹得天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