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着,又身无分文,才求到了咱们府上……”
当初见得是个年轻寡妇带着个孩子?,孟管事也不曾怀疑什?么,便?没多问,此刻听林铎突然问起,孟管事顿了顿道:“侯爷,可需老奴再去详尽问问?”
林铎凝视着纸上略有些凌乱的字迹,“不必了,我不过随口一问,下去吧。”
孟管事深深看了自家侯爷一眼,折身而退。他?是看着林铎长大的,纵然林铎故意掩藏,可孟管事仍是轻易发现了自家侯爷的异常。
这么多年,他?何曾听他?家侯爷关心过哪个下人?,要说这瑶娘还是头一个。
还有今日之事,其实他?家侯爷大可以让他?来处置,可却亲自惩处,着实令他?意外。
孟管事越想眉头拢得越紧,难不成……
心下陡然生出?一个荒谬的想法,孟管事忙摇头将其挥散去。
绝无可能,这瑶娘生得也并非花容月貌,况且死了夫君还有个孩子?,他?家侯爷再怎么着,当也不会看上一个小寡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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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园事了,穆兮窈便?抱着岁岁和徐婶一道回了屋,中途徐婶怕穆兮窈累,便?想帮着她抱,却不想岁岁紧紧攥着穆兮窈的衣裳摇着头死活不肯撒手。
穆兮窈晓得岁岁此番受的惊吓不小,看来是到这会子?还未缓过来,就谢了徐婶的好意,将岁岁一路抱回了屋。
许是在娘亲怀里?得了心安,岁岁半途便?趴在穆兮窈肩头睡熟了。
穆兮窈将岁岁放在床榻上,盖好被褥,就听徐婶嘱咐:“瑶娘,这孩子?不经吓,这两日你可得看着些,夜里?只怕是要魇着,若她夜半惊醒,你就揉揉她的手脚,让她舒坦些,也能睡个好觉。”
“嗯,多谢婶子?。”
穆兮窈颔首,记下了徐婶的话,将徐婶送走后,便?去打了热水,轻柔地给?岁岁擦拭了泪迹斑斑的小脸。
岁岁原平躺着,但?很快便?在睡梦中蜷起身子?,缩成小小的一团。
见得她这一副因畏惧而保护自己?的姿态,穆兮窈只觉心疼得似在滴血,她的岁岁本就不足月而产,生来体弱多病,在那京郊庄上残破的院落里?好容易长到两岁多,又跟着她南下吃了那么多苦,本以为到了这掖州会好些,却不想遭逢了这样的事。
岁岁原不怕黑,还是不足两岁时?,一天夜里?,穆兮窈被庄子?上的人?差去做活,怕岁岁乱跑,便?将熟睡的岁岁一人?锁在屋里?。
谁料岁岁半途醒来,屋内烛火已然燃尽,她跑下床到处寻不到娘,又推不开门,加之那夜的风格外肆虐,扑得窗子?哐哐作响,岁岁一人?害怕得紧,便?挨着门号啕大哭。
待穆兮窈回来时?,岁岁已然哭哑了嗓子?,也是因着此事,她从此不敢一人?在黑漆漆的地方呆着。
若是晓得会发生今日这事,她绝不会将岁岁一人?留在府里?,正当穆兮窈自责之时?,就听一阵敲门声。
是孟管事派人?来给?她传话,说侯爷允了,让她暂且带着孩子?去军营,但?得看紧了,不得乱跑。
穆兮窈连声答应,心下不由得松了口气,那来传话的小厮走后,她方欲闭门,就听得隔壁的孟大家传来争吵声,夹杂着孩子?的哭声和碗碟摔碎的声响,想是那孟大回来听闻了此事,在教训阿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