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的颠簸摇摇欲坠。
陆放不接电话,一定是因?为她先拉黑了他,他故意想要报复,也把她拖进了黑名单。
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
她按捺下因?为巨大恐慌带来的心?悸,胡乱抹了把眼睛。
“师傅,我给你加钱,麻烦调头。”
她的声音铿锵有力。
司机愣了下:“啥?”
“还有十几?公里就到了,现在调头干什……”
“加多少钱。”
许枝径直打断他:“我要去刚才电台里说的走山的地方,要加多少钱你愿意送我过?去?”
“这不是钱的问题,下这么?大雨,人家都好心?提醒你绕路,你反而要往发生事?故的地方去,出事?的又?不是你亲人,你这不是……”
司机噎了下,反射弧到头,声音也弱下来,吐出没说完的几?个字:“胡闹嘛?”
许枝闭了闭眼。
她一把抓住前椅靠背,什么?也顾不上,语气哀求:“求求你了师傅,你要多少钱都可以,求求你马上带我过?去好不好?”
到了这个份上,司机心?里就清楚了。
他的面色静了静,颇不自在地活动了下后背:“那行吧,已经?超过?半程了,现在调头原路返回,你就给我加一百就成。”
许枝连忙道谢。
在这种怪异的气氛下,司机的神色也逐渐专注凝重,心?无旁骛地提速。
除了电台广播和手机机械的提示音,车厢一片死?寂。
又?一通未接。
许枝熄了屏,小腿紧绷着踮起脚尖,将整张脸埋进去。
她不是晕车的体质,可在漫长的无望中,她胸口闷到快窒息,胃里翻腾着作呕感。
她知道的,如果是拉黑,手机根本就没有响铃的机会,第一秒就会提示正在通话。
她拨了快三十个电话。
这么?坚持,陆放不至于狠心?到完全?视而不见。
她发誓,她只做了零点一秒最坏的想象。
不过?一个眨眼的时间,两行热泪就失禁般沿着指缝砸落。
将近快一个月,理智和感性斗争造成的矛盾迷雾,倏然间被?风拂开。
被?她深深掩藏,看不清、不敢看清的情绪分子,满溢着四?散开,再也难收回。
她无法承受失去陆放的痛苦。
无论哪种意义上的失去,她都承受不住。
不知道过?了多久。
“到了。”
车子停稳,司机提醒她。
许枝拉开车门,和滂沱的雨迎面。
她忘记自己踮到麻木的双腿,无力地踉跄一下,结结实实摔在泥水里。
司机伸了伸手,想提醒她钱还没付,抬眼就看见那道失魂落魄、跌撞着爬起的背影。
他叹口气,熄了火,选择遵从良心?。
拦腰撞断的、被?连根拔起的树木,低洼处蹚过?半人高的浑水,被?推着挤压碰撞到一块的轿车,崩塌而下被?暴雨冲刷到遍地的泥沙石块……
在距离高耸的一片岩石堆足够宽敞空旷的安全?距离外已经?拉起长长的警戒线,四?周围满了人,打伞的、穿雨衣的,迷彩制服的消防救援,静停在旁安静闪烁车灯的救护车。
满目疮痍。
许枝被?雨模糊的眼泛出惊痛。
她的衣裤鞋袜全?部都湿透了,膝盖手肘磕碰出火辣辣的痛。
但她浑然不觉,磕磕绊绊向前走。
“真是命数,团圆的节日,遭遇这种事?。”
“谁说不是呢,听说小伙子看着怪年轻的,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