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
方言打开手机准备叫一份药外送,但是他常用的那管药没有,就随便挑了一个。
方言洗完澡,桑奕明打过来一个视频电话,方言还没穿衣服,接了视频没把镜头对着自己,他把手机平放在床上,镜头对着天花板。
“看不见你。”桑奕明只能听见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看不见方言的人,“你在酒店吗,我现在只能看见个天花板。”
药已经送到了,方言穿好衣服给自己擦药。
桑奕明屏幕那头有汽笛声,方言从汽笛声里捡着里面很浅的呼吸声听着。
他说:“在酒店房间。”
“怎么还没睡?”
“我在擦药。”
“怎么了?”
“被虫子咬了。”
“哪里,让我看看。”
方言没给桑奕明看,他买的药也不好用,等再痒的时候,方言就用指甲在疙瘩上掐十字或者井字,后来干脆继续喷花露水。
“今天累不累?”桑奕明问。
“累,但挺好玩的,”方言躺在床上,没拿手机,看着天花板跟桑奕明说话,“孩子玩得都挺好,也都很安全。”
“明天有什么安排?”
“明天上午要去烈士纪念馆,下午往回返。”
“饿不饿?”
“不饿,困。”
方言太困了,闭着眼后呼吸慢慢变得平稳,视频电话一直没挂他也不知道。
只是他刚睡着没一会儿,忽然听到敲门声,这个时间有人来敲他门,方言最先想到的是可能学生有事找他,立刻就清醒了,从床上爬起来去开了门。
房门外的不是学生,桑奕明站在外面,方言还以为自己做梦,眨了眨眼确定自己没看错:“你,怎么来了。”
桑奕明从门缝里挤进来,反手关了房门,他手里还拎着一个袋子,里面装着衣服还有一管绿色的药。
“给你买了药。”
方言隔着袋子就能看出来,是他以前用的那一种药,只有这种最好用。
桑奕明头发有点湿,衬衫肩头也是湿的,方言捏了捏桑奕明衬衫袖子问:“外面下雨了?”
“下了。”
“我睡着了,没感觉到。”
“十分钟前才开始下的,”桑奕明说,“很小,毛毛雨。”
“你什么时候到的?”
“跟你开视频的时候就到了,又去了一趟药房。”
“挺远的吧?”方言看着药问,刚刚他在网上搜,这种超出了配送范围,要一个多小时才能送到,他就干脆没下单,买了别的。
“是有点儿远。”
房间是标间,方言坐在刚刚睡过的床沿边,桑奕明从浴室里抽了条浴巾铺在另一张床的床沿上才坐下。
方言拿出他袋子里的药,准备自己擦,桑奕明很快抽走了方言手里的药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