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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狐哼唧两声,赌气似的扭过头,一头埋进自己胸前蓬松的皮毛里。但就算是在表达自己的不满,葛叶依旧将自己的背部轻靠在青年的身边,把小动物最害怕暴露在捕食者眼中的要害,全部大敞在青年的眼底。

可她身边的神明,仍然没有反应。

诸伏景光在白狐第一次自称的时候,没有听清,此时白狐又一次说出了它的名字,让他很是惊诧。

相传,晴明公的生母,就是一位名叫“葛叶”的白狐女子。所以自己面前这只自称“葛叶”的白狐,与书中讲得那位,是否便是同一只妖?

凌与晴明公,既然还有这样一层渊源?为什么从来没有听凌提起过?

诸伏景光见回忆中的所有生命,皆看不见他,于是就背靠着树木席地而坐,打算通过这场时机赶得正巧的梦境,去完整青年在他心里形象。

要是能够借着这个梦境,知道凌在隐瞒什么,就再好不过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妖怪的寿命,不都是长到堪称永恒的么?比如奴良滑瓢这只活了千年的老妖怪,光看模样,是每一位不知真相的人类,都会以为滑头鬼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的程度。

如果不出意外,葛叶应该还生活在现世的某一处,或是潇洒地进行着环球旅行?

看白狐的表现,对方对凌是没有敌意的,甚至还颇具好感。那么,晴明公的生母,为何三年来从未出现在神社?哪怕是一次?

第91章 梅雨

诸伏景光不知自己在这个梦境里,具体呆了多久,他曾试图去触碰树下的青年,但每次指尖都会从青年的身体里穿过,无疾而终。

他是不存在于青年记忆中的人。

认清了这个事实后,诸伏景光便不再选择保持一段距离观察,而是坐到了青年的身边。就算知道对方看不见自己,但他还是想陪着对方一起,旁观着天上的日升日落,森林中的生灵百态。

虽然青年自始至终没有抬过眼,视线不曾离开过身下的一方土地。可诸伏景光知道,青年他在用着自己的方式,去感受着周围的一切。

就像是在土蜘蛛过来的时候,青年的双眉会微不可察向中心聚起,在白狐葛叶过来的时候,靠着自己这一侧的手指,会不由得微微蜷缩。

诸伏景光怎能不知,每当月野凌紧张,或是见到小动物忍不住手痒时,手指都会有向内蜷缩的小动作。

所以在某个平常的午后,白狐葛叶又一次提出让青年帮忙梳理毛发,长久得不到回应的她将积压的委屈爆发出来,带着压抑的哭腔说了句“哪怕摸摸我也行啊”的时候……

青年沉寂如死水的金眸,终于产生了一丝涟漪。

双唇轻抿了下,又快速恢复成放松的状态。宽大的袖口带起一阵微风,垂落在身侧的手,小心地落在了白狐的脑袋上,然后便不再动作。

青年能做出这个举动,是在诸伏景光意料之中的。因为他清楚,就算是作为神明的月野凌,那也是月野凌,一个嘴上不说,但永远不会辜负每一份感情的人。

还有,凌他真得很难拒绝自己送到眼前的毛绒绒……

脑袋上落下的重量,显然惊到了葛叶。

惊喜来得太突然,心中满溢的喜悦令她一时间无法消化。身后蓬松的尾巴不由自主地摇晃起来,把尾巴下的青草,扫倒一次又一次。

不过她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青年的下一步动作。

葛叶疑惑地歪歪头,眼角挂着泪珠随着一次眨动坠落。脑袋向前伸去,从青年的手掌下探出,想要去瞧青年的表情,好方便揣摩对方此时的想法。

啊对了,她从未见过殿下的脸上出现过什么表情,没有表情的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