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很真诚,几乎快要将心掏出来给他妈妈看。梁和美也越听越难受,泪水早就糊了一脸,身体也因为激动不停地颤动着。
他们没有激烈的争吵,也没有互相翻陈年旧事责备对方没有尽到责任。
平静之下,皆是怆然。
这顿饭也注定没有办法再吃下去。
“反正我不同意,”梁和美摆了摆手,神情有些激动,“你知道我们这样身份的人,在外面会被多少人看不起吗?就拿我和你夏叔来说,背地里有多少人说我勾引科长,净想着攀高枝过好日子,现在还住上了大房子。我从来没有和她们争执过,我就希望我的儿子低调一点,不落人口舌,就这么难吗?你以后会被这些人说成什么样子?!我这个当妈的真是想都不敢想……”
梁和美终于忍不住,掩面痛哭了起来。
江辞眉心一跳,脸立马黑了:“谁这样说你?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妈,你告诉我,我去收拾他们,嘴不要可以捐了缝了,留在脸上有什么用?”
梁和美哭着直摇头。
夏至卿心疼地靠过去把梁和美抱住,低声地哄着“对不起你受委屈了,别管他们”之类的话,然后抬起头对江辞说:“你妈最近精神受不得刺激,血压又高,这事儿下次再说吧,我带她去休息一会儿,你们都平复一下心情。”
夏至卿扶着梁和美进了房间,估计是在里面安抚她的情绪,一时半会儿都没出来。
江辞把碗筷洗了,桌面收拾了,留下一张去看看朋友的便条,出了门。
怀邡的雨已经停了,路面有泥沙和积水。这样子漫无目的的走了好一会儿,鞋头全是黑色的泥水。
他低头盯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这是一双价值不菲的运动鞋,纪巷每次买到新鞋都特别疼爱,刚上脚的时候,恨不得在空中飞或者蹦着走,也不愿意在鞋面上留下褶皱。
这里的每个地方,都有纪巷和自己走过的身影。
最后,他决定去找老赵。
回来这一趟,一定要给所有爱自己的人,都有个交代。
他给林成昊打了个电话:“喂,昊子。”
“辞哥!”林成昊的声音非常惊喜和活跃,“我他妈能在辞哥的心里排上高考第二天就打电话的位置,三生有幸!”
“少给我阴阳怪气。”江辞骂了他一句。
“没办法啊,在家都快闲出屁了,天天在网上研究阴阳人怎么说话。”林成昊说,“辞哥你呢?高考完了,是不是准备上场了呀,我记得明天就有你们的比赛,现在在训练?”
“没有。”江辞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楼,说,“我在你家楼下。”
“卧槽!!!!”
两分钟后,衣服都还没穿整齐的林成昊跌跌撞撞地冲了下来,一把跳到了江辞的背上:“你怎么回来了!!怎么瘦了这么多卧槽,这骨头硌着我肉疼!”
江辞大概解释了一下来龙去脉。
林成昊的脸色越来越沉。
“我现在要去找老赵,他那个老头搞不好要操个棒子弄人的。”江辞和兄弟见面,稍微恢复了点活气,“找你一起,壮壮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