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一切从简。二公子在前面牵头,除此之外也只是请了几位乐师与媒人,四个轿夫将花轿停在门外,媒人掀开花轿的轿帘,扶着新娘出来。
这一切都和半月之前的婚礼那么相似,甚至连红盖头之下,都是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先前小道士从他这拿去了一缕头发,说要拿到新娘子那边,让新娘子也割下一缕来,缠成一条绳。
说是,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婚礼实在是简陋,,思晚身上穿着粗布制成的红色衣裙,上面没有任何点缀,盖着的红布也短了一截,隐隐可以看见思晚白皙小巧的下巴。
媒人扶着思晚走近了,裴温思小声地叫了她一声,思晚却是没有应他。
大概是因为太紧张了吧。这样想着,裴温思温声道:“别紧张。”
思晚微微抬了抬头,裴温思知道她是听到了,她又低下了脑袋,裴温思低头看见了她的唇,胭脂涂在上面,如血一般鲜红。
担任礼官一职的,是终于得闲的小道士。
太阳完全落山之后,天暗得很快。
裴温思握着手中的红绸缎,小道士站得不远,沉声喊道:“一拜天地。”
两人对着外边,皆俯下身去。
“二拜高堂。”
高堂之上空无一人,裴温思的父母早在他们幼年之时就已经逝去。裴温思俯下身去,忽然听到旁边的思晚低声地啜泣起来。
女子哀婉的哭声在旁边响起,听起来哭得很伤心。裴温思不由得转头朝她看去,这一看,便看见思晚低下头,露出一段白皙优美的脖子。她全身都在微微的颤抖,裴温思眨了眨眼,盯着她脖子后面看了起来。
好像有什么东西……
裴温思这么想。
“夫妻对拜。”
裴温思心头打着鼓,他的注意力被吸引到了别处,听到这话便下意识地拜了下去。
裴温思确信之前从未在思晚身上看见她脖子后面有东西,他们一母同胞,双生而生,他了解思晚……
裴温思猛然一惊,他终于想起来了。
男子姻缘,不容于世,可他与思晚是亲兄妹,兄妹相亲乃是乱伦之举,天理同样不容。
意识到这一点的裴温思大脑嗡嗡作响,他呆呆地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可是……这么简单的答案,为什么没有人想到呢?
为什么……没人提醒他呢……
思晚走近他,抓住了他的手。思晚的指甲上涂着鲜红的豆蔻,抓在裴温思的手上,如同一双死死纠缠他的鬼爪。
思晚开口叫他:“哥哥。”声音沙哑,低沉如男子。
裴温思根本没有听见。
周围的乐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
买卖货物,价高者得。可是天道并没有站在思晚这一边,她与他完全相同,悖德的情感在一开始就处于同等的劣势。
裴温思看清思晚脖子后面是什么了。
是鬼郎君的两瓣鬼纹。
裴温思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