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斗声离得不远,裴温思忍着脖子后面的不适,连额角都沁出了汗。
思晚有些慌了:“哥哥……你怎么样?”
裴温思全身无力,嘴里含着水说不出话来。恍惚间他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依稀之间只觉得周围很黑,很热,满目都是红色。
有人在他耳边低语,裴温思,你不是答应了要嫁给我的吗,你忘记了吗?你亲口答应我的!
裴温思头痛欲裂。
我、我不记得了……不、不是我……
他又隐约想起老道士跟他说的故事,裴温思想,如果这句话真的被诉之于口过,那么当时,那位温道长的本意……大概、大概只是为了让恶鬼放下警惕心罢了……
裴温思的头更疼了。
假的……都是假的……
“假的……”门外,萝果喃喃自语。
老道士见他听进去了自己的话,接着说:“没错,你既已知晓,又何苦纠缠不放。”
萝果的脸被老道士的剑划出一道伤痕,他寄宿在人的身体里,所以同样感受到了疼痛,他用手指抹去那点点血迹,他全身兴奋到颤抖,颤抖之下露出一个极度扭曲的笑容:
“可是,我当真了。”
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只听老道士一声惨叫,接着裴温思便看见老道士的身体重重地摔进屋内,吐出了一大口血。二公子惊呼一声,便过去扶他。
拦门的红绳也断了,萝果终于畅通无阻地走进了门。他披头散发,眼神阴鸷,裴温思死死地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直到这时看到这样的赵青缘,他才终于把面前的人和老道士故事里的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鬼重叠在了一起,不知是因为什么,裴温思总觉得心里难受得紧。
萝果眼神极冷,抬头扫了一眼屋内,没有找到自己要找的人,又转向了老道士:“他人呢?”
他看不见我?裴温思心里想,摸了摸盖在头上的白布。
老道士咳出一口血,冲他露出一个笑。萝果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你做了什么?”
“一些小把戏而已,你不会看不出来吧。”老道士说,“他就在你的旁边,能看见你,也能听见你说话。”
萝果歪了歪脑袋:“夫人?”
不出所料,没人回答他。
萝果有耐心极了,他开始在屋内慢慢走动,抚摸每一寸地方,他身上的黑气张扬着,似乎也在找寻着什么。裴温思屏气凝神,不敢出声,也不敢有任何动作。眼看着萝果的手就要碰到他,他心中紧张极了,下一秒,萝果的手却毫无阻碍地从他身上穿了过去。
裴温思稍稍一愣。
萝果不仅听不见他的声音,看不见他的身影,同时,也无法触碰到他的存在。
明明处在同一个屋檐下,他却独独被封住了对于裴温思的五识。
显然萝果也很快想通了这一点,他双眼发红,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来到了老道士面前,一挥手震晕了一旁的二公子,将重伤的老道士提了起来:“说!你到底做了什么?!”
老道士胸前的衣服被血糊满,气息也微弱了下去:“你比我……多活三百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