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我说诸伏,这馊主意谁出的?不知道你的问讯成绩比我差啊?”
阿渡上半身攻击性前倾,手铐被扯得“哐当”作响,言语间丝毫不掩饰对景光的轻蔑。
由一面单项镜阻隔的观察室里,琴酒和鬼冢并肩而立。
“这个黑木很擅长问讯?”
鬼冢瞥琴酒一眼,“当然,他老爸是搜一的小组长,遗传到好基因,他的问讯水平仅次于降谷零和萩原研二。”
“原来这也能遗传。”琴酒漫不经心说,“那诸伏景光呢?”
“诸伏的话,比伊达还差点。排第四吧……等等!”鬼冢突然截断话头,不可置信地转头瞪住琴酒,“你该不会什么都不知道就推荐那个傻小子来对抗黑木吧?”
琴酒没说话,但理所当然的表情说明一切。
鬼冢见状,新仇旧恨顿时化作熊熊怒火,他一把拽住琴酒的警服领子。
“你这家伙!”
“啪嗒——”
天蓝警服顶端的纽扣毫无预兆掉落。
鬼冢愣一下,琴酒顺势扯开他的手,“需要我提醒吗?这件事校长也同意了。”
这句话犹如一道惊雷狠狠从鬼冢头顶劈下。
做教官这么多年,鬼冢从没质疑过校长,上下级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校长拥有他难以企及的智慧,做出的决定总含深意。
鬼冢眼里的火化了灰,琴酒自顾自弯腰捡起地上的纽扣,下一秒上方传来男人愤恨的警告:“如果敢伤害我的学生,我会让你后悔降生在这个世上。”
“呵。”琴酒把金色圆扣收进裤袋,起身时鬼冢已经迫不及待紧盯隔壁房间的动静。
审讯室内,景光对阿渡的挑衅置若罔闻,边翻开随身携带的文件夹,边说:“我们接到举报,你以……黑泽阵同学的入学考试设立赌局,引诱其他学生来下注,牟取暴利。”
“作为警校生,希望你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坦白所有参与人员。”
景光把一张写满本届学员姓名的表格递过去。谁知阿渡看都不看,直接拿起纸对折两次后撕碎。
无数小小的纸片在景光因惊愕放大的瞳孔中散落。黑木渡的脸藏在强烈的白炽灯光下,半明半暗,唇边挑衅的笑尤为狰狞。
“‘有人举报’?让我猜猜,举报的人是……萩原研二对吧?”
没等景光反驳,阿渡又笃定继续道:“不要想着否认。首先,他来找我下注后不久,我就暴露了;其次,我看到你陪他和松田阵平跑步了。‘找朋友’的游戏好玩吗,诸伏同学?”
景光哑口无言,事情经过就像阿渡分析的那样,而且对方也说准了他“害怕寂寞”的心境。
看着黑木嘲讽的笑,景光整张脸都烧起来,羞愧得无地自容。
“……萩原研二那个修理厂出生的穷酸货,也敢设局害我。”
轻易解决完诸伏景光,黑木侧着头对着角落咬牙切齿。他声音很轻,还是被景光听了个大概。下一秒,景光猛地拍案而起:
“你说我可以,凭什么这么贬低研二!”
起身后的景光人高马大,巨大的阴影从黑木头顶罩下,他却一点儿不慌,反而舒适地靠在上椅背,表情淡然:“‘好警察坏警察’是吧?别忘了我,我也学过讯问技巧。”
听到这话,景光周身的气势一下低落。他确实为研二鸣不平,也确实想借此对阿渡进行心理打压。
但——
他果然不擅长此道啊,板起脸恐吓别人的样子一定特别可笑。
与此同时,隔壁观察室。
鬼冢旁观了半场问讯,急得直往外冲。琴酒眼疾手快拦住他:“去干什么?”
“你眼瞎了吗?看不到诸伏景光全方位被黑木吊打?当然是把他换下来,亲自上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