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降谷思绪繁杂,一会儿思考今后该以什么态度面对黑泽,一会儿怀疑他和安室有事瞒着自己。
安室也同样。一方面要在两周后外守一的干洗店爆炸案中,找到确凿证据证明对方是完全能承担刑事责任;另一方面,琴酒绝情离去的身影又时时缠绕在他的梦中。
拜这两人所赐,琴酒辗转反侧,天蒙蒙亮时决定要买点安眠药备着。
*
翌日,清晨5:50。
琴酒站在穿衣镜前挑剔地打量自己,他身上的警服布料廉价、颜色刺眼。哪怕他进组织前,也没穿过这么亮。
思索间,外面传来敲门声。
“进来。”琴酒面无表情说。
下一秒,景光英俊的脸庞出现在视野。他看到琴酒飘逸的长发,瞳孔微微收缩。
“有事?”
景光想了想,把到嘴边的话原封不动吞回肚子里,若无其事笑说:“早上好,黑泽。今天是你第一次出操。我就想着带你去操场。”
其实,琴酒来的这几天早就把地形摸了个遍。
“那你可真够贴心。”他勾了勾唇,上翘的尾音暴露嘲讽的意图,熟悉如安室早就能听出,但景光没这么多心眼,脸色微红道:“不客气,同学间应该互帮互助。”
琴酒盯着景光的脸,想到他同样道德高尚的哥哥诸伏高明。看来,确实是基因遗传。
“你警哨、警棍和警察证都带好了吧?鬼冢教官查得特别严。”
“当然。”
“那就行。对了,你等我一会儿。”
景光话音未落,已经急匆匆跑出去。琴酒神情淡漠地注视他的背影消失,片刻后,头顶广播响起:
“早上好,现在是出操时间。请全体学员五分钟后到第三操场集合。再通知一遍……”
走廊里传来杂乱的脚步声。琴酒皱皱眉往外走,迎面撞上逆人流而来的降谷零。对方看到他的长发,眼里滑过丝讶异:“你头发怎么没剪?”
琴酒冷冷瞪他一眼:“少管闲事。”
说完,绕过他大步流星往前走。
几秒后,景光从背后跑来,疑惑地叫了声愣在原地的好友,又追上前面的琴酒。
他脱下手腕上的黑色橡皮筋递过去:“先用这个扎一下吧。”
琴酒瞥他一眼,沉默接过,快速抓住长发,盘起来压在警帽底下。
景光侧脸掠过阵微风,定睛一看才发现琴酒发量好多而且十分顺滑,让人不禁想上手摸。
他羞赧地笑道:“你穿警服真好看,天蓝色很适合你。”
琴酒嗤了声:“是吗?你也不赖。”
降谷在两人身后不远不近的距离,明明追上去轻而易举,却懒得这么做。
他灼灼的目光几乎在琴酒露出的后颈凿个窟窿,对方也没回头看一眼,反倒和景光有来有往。
降谷愤愤地抿唇。
『黑泽这家伙,不是已经在跟未来的我谈了吗?就不能给个好脸色?』
*
操场前方,教官们身姿挺拔,双手负于背后,呈稍息站姿。
他们的学生争先恐后赶来,看似混乱,一眨眼已经到各自位置。
队列整齐,教官们相视一笑,这群小兔崽子经过磋磨,总算有点警察的模样。
“现在,听我口令——”
组长裕子吹响警哨,尖锐短促的声音让学生们的神经纷纷收紧。
“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