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弋突兀地打断他,“Oberon,你明天有工作吗?”
Oberon愣愣地,“没有,我有三天假期。”
“那陪我喝两杯吧。”南弋起身,从柜子里拎出一瓶二锅头,这还是中秋节那一次,小于的妈妈寄来几大箱子食品里边夹带的两瓶,分了他一瓶。
Oberon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视死如归道:“……好。”
没什么下酒菜,桌面上凑数的一个干面包加两块月饼谁也没动。南弋不说话,一杯接着一杯,Oberon压根随不上节奏,二两酒下肚,头晕眼花,嘴都瓢了。
“南,我告诉你,你不要轻易接受他,他……”丰富的汉语储备好似被酒精稀释了,Oberon抓耳挠腮,“他不诚实。”
“是吗?”南弋试图求一醉而不得,漫不经心地回应。
“他现在很危险,我也很担心,我把他当做朋友,”Oberon大着舌头吐槽,“可是,他狡猾很多,他骗我说了很多你的事……”
“什么事?”
“就是很多在这边的事,你去过的地方,你参与过的项目,你喜欢的……嗷,”Oberon懊恼,“我并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还是他告诉我的,你喜欢看电影,种植物,是吗?”
“……是吧。”南弋有些恍惚。
“那,他没有骗我,”Oberon脑子转不过来了,“他还教我中文,很有耐心……”他醉眼朦胧地抬头,“他不是要公平竞争吗,南,”Oberon迟钝地反应过来,“他是不是在逗我?”
南弋失笑,唇角不觉地翘了翘,这大概是这么多天以来,他唯一一瞬间松弛的表情。
“也可能是在逗我。”南弋无奈道。
他没再给趴到桌子上的人倒酒,自己喝光了剩下的二锅头,睡了个稍微囫囵一点儿的觉。
第二天,南弋被电话叫醒,有一个远程会诊,临时通知他参加。或许是滴酒不沾的时间太长,南弋发现自己的酒量明显退步,睡了大半个晚上,还是有宿醉未醒的迹象。因而,在手机屏幕晃了两下,显示来电信息是“邵禹”时,他的第一反应是,自己眼花了。
第87章 限时陪伴
来电实际只响了两秒钟不到,再拨回去,便是无法接通。这一天剩下的时间里,南弋按部就班地完成工作,只是一直将电话攥在手心里。
两个人第一次正式通上话,是在两天后的凌晨三点半。
“喂。”南弋接起来一个陌生号码,这一段时间以来,他从不拒接任何号码。
“没睡?”邵禹意外地问出口,随即匆忙开口,“我没事,你放心。”
然后,电话便挂断了。
南弋保持着将听筒放在耳边的动作良久不动,直到确认不是他分不清梦境与现实。邵禹的一句报平安,重愈千斤,足够压垮他心底盘桓着的影影绰绰的吃人巨兽,却又留下硕大的空洞,无处填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