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禹放下杯子,他酒量还可以,但容易上脸。一杯酒下去,很快红晕飞颊,秀色可餐。
“你说怎么喝?”他问。
南弋之前在吧台一杯接一杯地喝了不少,此刻被邵禹一晃,有些晕。他低下头,缓了缓,温和道:“喝酒是为了烘托沟通的氛围,什么话都不说,喝个什么劲?”
“你要说什么,我奉陪。”邵禹很郑重地回答。
南弋认真地想了想,“要不这样吧,我们一人问一个问题,正常回答的话就不用喝酒,不想答的话就喝一杯,怎么样?”
邵禹眉头一挑,“你跟刚才那人就是这么聊的?”甫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到底还是问了出来,真掉价。
南弋完全没有借机取笑他的意思,“没有。”南弋简短地回答,“该我问了。”
这就算他问过了一轮?邵禹有点儿懊丧,果然是他缺乏经验。“你问吧。”邵禹悻悻。
“昨晚的事,解决了吗?”南弋盯着他的眼睛慎重地问道。邵禹心尖莫名一跳,他发现自己有点儿打怵直视南弋的瞳孔,他的目光太明澈又太辽阔,让你一时觉得能够一眼望到底,一时又耽溺于其浩瀚无际。邵禹的心头最敏感的一块倏地被拧了一把,慌乱地错开视线。
“不算解决,但我大体有个方向。”邵禹沉声道,“公司最近有个政府的项目在招标,不能出丑闻,所以我暂时也只能被动地按下去。”他再次表达歉意,心态却与今早发短信时天差地别,他说,“昨晚的事,真的非常抱歉,我……”他咽了一口干涩的唾液,硬着头皮,“我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做出那样冒犯的行为……”
“没关系,”南弋截了他的话头,“你是被人算计了,药物作用而已,别放在心上。”
就这样轻描淡写的一句揭过了,邵禹感觉自己一腔蛮力撞在棉花堆上,没着没落的。
“该你了。”南弋随意地喝了一口酒,示意邵禹继续。
邵禹深吸了一口气,问道:“你经常来这个地方吗?”
南弋怔了一下,随即笑了,“你是不是在想,怪不得这家伙住那么小的房子,原来挣的那点儿工资都拿来当冤大头了?”
邵禹别扭地转头,“我可没这么说。”
南弋的视线从邵禹侧对着他的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扫过,他拿起桌上的酒,给自己的杯子斟满,干净利索地干了。
邵禹愕然,“你不回答?”
南弋给了他一个明知故问的表情。
“这个问题很难吗?”邵禹有点儿恼羞成怒的意思,他觉得南弋在耍他。
“我只是合理利用规则。”南弋心平气和地给自己又倒了一杯,他是真的有点醉了,醉得需要通过不停地喝酒来掩盖心脏过于快速的跳动。
他又干了一杯,轻声道:“第二次。”
“什么?”邵禹被他整懵了。
“我说,”南弋缓慢地,咬字清晰,“我是第二次来这个地方。”南弋原本是不想答的,因为这个问题很容易造成误解。他的确是一个经常出入酒吧的,私生活不算单纯的人,他没必要洗白……但他总是忍不住会对邵禹的情绪投降。
“你……”邵禹彻底不会玩了了,陡然吊到半空的小心思,又被稳稳地托了回去。他见南弋又举杯,仓促地起身阻拦,动作太急,蓦地撞到桌角,凭空跌了下去。邵禹赶紧双手一撑,稳住身形,正正悬停在南弋身体正上方的地方。
邵禹心跳如擂鼓,他觉得自己必须要做点什么,可他下不了决心到底应该做点什么。他两只手撑在卡座靠背上,膝盖抵着沙发边缘,明明形成了稳定的三角形姿势,可他却像坚持了许久平板支撑似的,有一股无形的力道催使他向下一点,再向下一点。
南弋眨了眨不甚清明的眸子,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