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憋不住,锤了方向盘。
邵禹回到办公室,秘书丹丹瞥到他明显低气压的表情,大气都不敢多喘。
“把我的车开去做精洗护理,晚上送去老宅。”邵禹把车钥匙放在丹丹桌上。
“明白。”美女秘书诚惶诚恐。
其实,邵禹最近两年,并不经常发脾气,连张嘴就怼人的毒舌属性也收敛了不少,毕竟作为最年轻的上市公司总裁,风度和形象随着年龄的增长也要相应提升。况且,这两年生意做得太顺了,所有的事几乎都是按照他的规划来的,值得自降身价大发雷霆的情况凤毛麟角。现在顶多也就是他刚刚冷下脸来,底下人已经心惊肉跳战战兢兢。没办法,当初艰难接手烂摊子的二次创业初期,压力太大,他那时候压不住阵,滴水成冰张口就骂,不擅于掩饰情绪。而如今重要岗位上的人,几乎都是跟他多年打拼下来的,积威太重,令人没齿难忘。
丹丹跟了他七年,已经记不清老板的脸多久没有这么冰冻三尺了。下午,相熟的部门老大如果不是太着急的汇报,都被她私下知会改期。下班之前,邵禹通知她,今天安排司机送他回老宅,不加班,丹丹偷偷松了一大口气。
提前得了总裁秘书提点的司机大哥眼观鼻鼻观心,一路瞄了几眼后视镜,老板的心情似乎也没有那么的不好。
邵禹已经平复好了心态。
中午一顿操作下来,的确令他恼羞成怒。但临近下班,一想到晚上去白翎那汇报,他终于不必再被数落如何眼高于顶自命不凡再不着急早晚孤独终老,心里竟松快了不少。这回真不赖他,不是他不屑一顾,对方上杆子。这一次,他是受害者啊。如此看来,也不算全盘倒霉。
“少爷,回来了,夫人都等急了。”来开门的是从小照顾他的陈妈。
“她哪回不急?”邵禹语气轻松。
“今天不一样,夫人心情好,亲自下厨呢。”陈妈帮他替换拖鞋,接衣服,还像照顾小学生似的。邵禹推辞了多少回,但老太太不让做便失落,他实在没办法。
“宝贝儿,回来了。”厨房传来白翎的招呼声,温柔甜美,听得邵禹一身鸡皮疙瘩。
“白翎女士,请收敛一点儿。”他傲娇地回复。
关于两个人的称呼,还有不少段子。白翎刚嫁进来的时候,邵禹对这个比他爸小好几轮,只比自己大十二岁的小后妈极其抵触。他爸让他叫人,他连阿姨都不喊,高兴了叫白翎,不高兴了叫“白翎小姐”来讽刺。他爸差点儿揍他,白翎却说,挺好的,叫名字显得她年轻。后来,叫得年头多了,也懒得再改,但同样的称呼,从厌恶到亲密,其中蕴含的情感天差地别。而白翎对邵禹,除了在相亲这个特定的话题上指责打击他之外,其余情况之下,一律是他儿子的迷妹,什么宝贝儿,小祖宗,心肝儿之类的爱称,信手拈来。
陈妈帮女主人将厨房里的菜肴一一端出来摆好,就退下去了。老人儿讲究的规矩多,即便白翎和邵禹都把她当亲人,陈妈也从不和主家一起用餐。
“尝尝这个八宝酱鸭,我上回请玉珍楼新来的师傅过来,偷师学的,我觉得八九不差。”白翎摘下围裙,露出上周刚到的定制蕾丝连衣裙,翩翩落座。手术之后,进补休养了几个月,白翎状态恢复的不错。乍一看,皮肤白里透红,身段婀娜,比当年红极一时的风采也差不离。跟邵禹一起走出去,说是情侣都有人信。
可惜,她经常自嘲是少女的颜值,老太太的操心命。
“嗯,还成。”邵禹收着夸奖,以免她太骄傲。
白翎歪着脑袋打量他,嘴角勾得弧度很大,禁不住笑,“比你们中午吃那家西餐强吧,以后多把人往家里带。”
得,今天这位姑奶奶忍了第一句,没在他刚进门的时候就开审,还让他吃了口鸭子,着实算进步很大,做人得知足,邵禹自我安慰。
“还不是你替我定的地方。”他还嘴。
“那不是第一次见面吗,现在年轻人都讲究环境氛围,要不你能那么快把人家拿下啊,还不快感谢我?”白翎傲娇地显摆。
“停,怎么就拿下了?你怎么知道?”邵禹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