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他为什么在这里,闻人渊为什么在这里。
宁瑜悄悄将手移动到腹部,按住凤凰纹所在的地方。
在场的人都是为了赏花盛会而来,不说全部爱花,至少也是来看热闹的,听见说有奇花,都想亲眼看一看。
毕竟方才的那些花美则美矣,但还是差了点什么。
拾花叟压箱底的花卉,一定不是俗物。
众人纷纷催促:“拾花叟,你就把花拿出来,让大家一饱眼福吧。”
拾花叟幽幽叹了口气,然后
() 招招手,女侍们领命退下,过了一会,她们抬着一盆花上来。
那花的花盆就不一般,普通的花卉种在土里,花盆大多很深,可这花盆是扁平状的,如同盘子一样,上面雕刻着百鸟花纹,繁复华贵。
花盆里倒的确是土,但只有薄薄一层,那些泥土上铺洒着灵石,而灵石正在莹莹发光。
灵石之中伸出一条枝干,枝干呈深绿色,没有任何叶片,直直地竖立。
大厅里的人见到枝干顶端的东西,齐齐深吸一口气。
那浓绿枝干的顶端并不是盛开的花,而是一朵花苞。
花苞赤红似血,却只能看见一个大概的轮廓,因为它正在燃烧。
花瓣紧紧闭合,火光一闪一闪跳动,分不清究竟是花瓣烧起来了,还是这花本身就是火焰。
众人从没见过这等奇花,怪不得拾花叟说这花状态不佳,原来是还未绽放,只是花苞便如此奇特,若是完全盛开,会是怎样的美丽奇妙。
云有行见到花苞,眼睛一亮,说道:“这就是我们的圣花赤衣囚凰。”她的语气里带着浓重的遗憾,“赤衣囚凰栽种在圣心门密地中,为我门信仰,一般外人不会知晓,我幼年时曾有幸见过宗门内最后一朵圣花,花开荼蘼,极致灿烂,可惜之后便凋零了。”
旁边有人说道:“云门主这就不对了,赤衣囚凰如此美丽,应当拿出来让世人欣赏,若是你们早拿出来,花说不定也不会全部凋零。”
这是暗中指责圣心门把花养死了。
云有行看了说话那人一眼,她长得美艳,换句话说,美得比较有攻击性,此时一个眼神瞟过来,令那人不由自主地低下头。
云有行说道:“赤衣囚凰为我圣心门信仰,其中的曲折,不足以对外人说道,在外人眼里,它再美丽,也不过是一株普通的花卉而已。”
旁边又有人说:“那云门主这次前来,是要夺花?”虽然赤衣囚凰是圣心门圣花,但眼下唯一的一株为拾花叟所得,拾花叟没道理凭着几句话就把花拱手让人。
云有行哼了一声:“你们说话好生难听,我怎会做强取豪夺之事。”她冲着拾花叟拱手,说道,“我只是恳求拾花叟给我一粒种子,让我带回宗门。”
原来赤衣囚凰还真能通过种子种植,云有行这个要求倒不算太过分。
方才云有行说话的时候,拾花叟一直盯着赤衣囚凰看得出神,听到云有行求种子,他这才回神,说:“我反倒想请教云门主,如何让这花开放?”
“自从我得到这株花苞后,想尽无数办法试图催发它盛开,可它纹丝不动,云门主应该对这花非常熟悉,教教我怎么让它开花。”
拾花叟对花卉无比了解,同时也是一等一的养花好手,就连铁树都能在他手里开花,他却对这名为“赤衣囚凰”的奇花毫无办法。
云有行笑了笑,再次亮出圣心门令牌,说:“拾花叟可知为何圣心门印记中间有一个‘心’字?说的便是赤衣囚凰开败从心,若是它高兴了便盛开,失
望了便凋零。”
她望着那朵燃烧的花苞,惆怅地说道:“我幼年见到的那朵就是因为太伤心,以至于早早凋零,整个宗门都没能留住它。”
越说越觉得这花神奇,众人被勾起兴趣,交头接耳地议论。
事到如今,所有人都想看赤衣囚凰盛开。
如果云有行说的是真的,那让赤衣囚凰开心就行了。
拾花叟闻言,怔了怔,素来沉稳平静的面容上竟然有了一丝迷惘,过了一会,迷雾散尽,他发出绵长的叹息。
“竟然是这样,我殚精竭虑追求一生,道理居然如此简单,原来是一切从心而已。”
他若有所悟,看向赤衣囚凰的眼神里多了些豁达与温和,他说道:“若是能看到此花盛开,我此生无憾了。”
宁瑜在底下听到拾花叟说这句话,心头一跳。
老爷子,可不兴自己给自己插旗啊。
他也看向赤衣囚凰,从他见到花苞的第一刻起,他肚子上的凤凰纹就在隐隐发烫,空山玉对花有反应,果然这花也与岐鸣族有渊源。
赤衣囚凰是圣心门圣花,再结合圣心门的红衣,不难联想到岐鸣族的红衣巫祝、族长苍梧的亲弟弟玄璞。
玄璞与爱人私奔离开岐鸣山之后,一定发生了一些事,否则苍梧不会与他失去联系。
至于发生了什么事,要靠赤衣囚凰告诉他了。
宁瑜望着赤衣囚凰的花苞,陷入沉思。
这时候旁边的众人已经开始热烈讨论,临时想了不少稀奇古怪的办法,希望能让花苞绽放。
拾花叟坐在上首,垂眸沉吟,接着他抬起头,用一种平和的语气郑重说道:“今日若谁能让这花盛开,将得到我所有的传承。”
此话一出,满座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