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静生一口一个好乖,逐渐令沈蔷意迷失了自我。
可无奈实力实在不允许。
贺静生并没有贪心,在她挣扎的那一刻,他的手就已然下滑扣住了她的后颈,握住她的手臂将她慢慢拉了起来。
“刚才不是还那么狂,”贺静生搂着她的腰转身,单臂就轻轻松松将她抱上了吧台坐着。
沈蔷意表情似乎还有些懵,整个人恍恍惚惚地,不在状态,唇微张着,像脱离了水的鱼,急急地喘着气。
贺静生垂下漆黑深谙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眼也不舍得眨一下,指腹擦拭着她的唇角,似调侃似嘲笑的语气,“这才几分钟?”
沈蔷意终于渐渐回过神来,顿时又羞又恼,却无话可说。
这人显然就是故意的,明知道她不行,非得说出来气她。
满打满算,坚持了不到三分钟。
不过,贺静生也满意了。
沈蔷意初次尝试能做到这份上,他已经很满意了,已经令他很感动了。
贺静生的掌心抚上沈蔷意的脸颊,一点一点细细摩挲着,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根处:“依依这么乖。”
一字一句,说得极慢又清晰。
“……”
又说她乖。
沈蔷意已经快无法直视“乖”这个字了。
她真的每次听到贺静生说她乖,她都特别不好意思。总是会往歪了想。
这时,贺静生迈开几步,等回到沈蔷意面前时,手上已经多了一瓶矿泉水,他拧开瓶盖,递到她唇边。
沈蔷意意识到贺静生是要给她漱口。
嘴里的确有一股无法形容的味道,有点奇怪,也有略微的膻腥,她却一点都不觉得反感。
她非但没有张嘴喝水,反而推开瓶口,径直吻上了他的唇,舌头在他的口腔中打转,故意渡过去。
贺静生尝到。
微微一怔。
“故意的?”贺静生扣住她后颈往后拉开,稍用点力便使她被迫离开了他的唇,他啧啧两声,“刚刚还夸你乖,这就学坏了。”
“还不是跟你学的。”沈蔷意反击回去。
贺静生失笑,没再跟她将辩论大赛进行下去,而是耐心地沿着她嘴唇的轮廓如同描摹般慢慢吻过。
同时上半身压得更低。他的肩膀舒张开来。
沈蔷意神经紧绷,冷不丁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就要往后退,结果贺静生扣住她的小腿令她无法动弹,她连忙紧张地提醒:“你的肩膀有伤!一会儿压到你.........”
顾及到贺静生的伤,沈蔷意实在不敢掉以轻心,整个人往后倒,试图和他拉开距离,她的手臂弯曲撑在了吧台上,台面冰凉没有温度,却无法渗透她身体里沸腾的血液,此刻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
然而贺静生完全不在意他的右肩还有伤,
肩上的伤口,如同打了几针猛剂量的肾上腺素,令他感受不
到任何疼痛,几乎快要不治而愈。
今晚喝过的每一滴酒精都开始在体内挥发生效,促使醉意上心头,连同脑袋都昏沉迷糊,眼睛望着天花板。
她渐渐开始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幻境。
在意识都恍惚间,沈蔷意突然如梦初醒,想到了一件非常非常关键的事情,那就是:“你没!!”
沈蔷意很担心。本来今晚才达成了暂时不生孩子以事业为重的共识,万一这次玩脱了,那所有一切不就前功尽弃了。
“放心。”贺静生表面从容应对,“不会让你怀孕。”
他的心被充盈得满满当当,不再是荒废虚无,是被她用□□浇灌,长出了来自于她的一朵朵鲜艳的花。
贺静生控制不住地俯下身去吻她。
沈蔷意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被他一把抱了起来都还晕头转向,分不清东南西北。只能向他求助,抓紧了他的手臂不敢松开。
今晚回到家里之后,沈蔷意顺手将帆布包扔到了客厅沙发上。
贺静生抱着她去了客厅,沈蔷意心惊胆战,时刻谨记他腿上的伤,结果还没来得及让他别抱她,她的背就触上了柔软的沙发垫。沙发真的很软,像一下子躺进了棉花里,瞬间陷了进去。
沈蔷意的帆布包里还揣着在药店里新买的那盒,贺静生拿出来。
又过了十来分钟,他终于离开,没受伤的右腿半跪在她身旁,左手伸到她的脑后,扶着她的脑袋将她带起了身。
“不是让我给你?”贺静生笑容玩味,直勾勾盯着她的唇,“嘴张开。”
“.......”
沈蔷意觉得自己真是喝醉了,整个人还是晕乎,然而冷不丁听到他这么一句,一下子都又精神了。
她盯着,情不自禁地狂吞了几下唾沫。
她的确说过不用等到他七老八十,现在就可以......
先不怪酒精作祟,主要是刚才体验了一把,实在是有心无力。现在唇角还火辣辣的呢。
不过既然大话已经说了,自己挖的坑就算是跪着也要填完,不然那多栽面儿!
她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又局促地吞了好几下唾沫,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后,她主动起身,朝贺静生靠近了些。
结果贺静生的手又毫无征兆地托住了她的下巴,阻止她靠近,往上抬了抬。
“逗你的。”
沈蔷意还没来得及抬头看他,就听见他轻笑了声,不难听出他此刻的愉悦和轻佻。贺静生其实真就是想逗逗她,哪里舍得来真的。
毕竟娇气得喝个水都容易呛。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沈蔷意那也没必要再坚持了,这才抬起手推了推他,“我要去洗澡了。”
连手指头都酸软无力。
贺静生起了身,顺势握住了她伸过来的手,先是低头亲了亲她的手背,而后抽了几张纸巾仔仔细细擦拭她黏糊糊的手。
沙发和吧台都已经一片狼藉,乱七八糟凌乱不
堪,被贺静生用来调酒的葡萄酒都不知何时滚落在地,幸好没有摔碎。
照沈蔷意的尿性,面对这样能脑补八百字小作文的一幕,她早就该脸红脖子粗,羞答答地扑进贺静生怀里不好意思看了,可这会儿大概是太累了,她竟然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坐着,乖乖让贺静生给她擦好手。
之后两人上了楼,一起去洗澡。
时间太晚了,已经凌晨三点。
沈蔷意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整个人恍恍惚惚就跟梦游似的,呆呆地站着,头抵在贺静生胸膛里打瞌睡,任由他拿着花洒往她身上冲。
简单冲了两下,她就着急忙慌地出去了。
按照往常的入睡速度,原本应该倒头就能睡着,可奇怪的是躺床上酝酿了好一会儿都无法入睡,她心里总觉得一个人睡有一种不踏实感,潜意识想等贺静生一起。
所以沈蔷意睁开眼睛,拿起手机随便刷了刷。累得玩手机都玩不动,手指头酸软无力,浑身上下皆是如此。
她揉了揉脸颊,又锤了锤腰,按摩好一会儿都没有得以缓解。
手机各个软件切来切去也没什么好玩的,被她无情扔到了一旁,她百无聊赖地在床上滚了一圈,滚到了贺静生睡的位置,目光一抬,无意间看见了他摆在床头柜上的金丝眼镜。
沈蔷意顿时玩性大发,兴冲冲地将他的眼镜拿起来自己戴上了。
她没戴过眼镜,架上鼻梁后,还有点不适应。
镜链挂在脖子上,冰冰凉凉的,晃动时微微摩擦着皮肤,还有些痒。
度数不高,可对于她这个视力非常好的人来说,戴上不仅看不清,还有些晕。
正当沈蔷意想去照照镜子时,贺静生洗完澡出来了。他没有换睡衣,而是随意裹了一条浴巾。
右肩上的纱布没有打湿,刚才他洗的时候拿着花洒避开了。只是纱布上难免会沾有些水汽,他拿着毛巾几番潦草地擦了擦。
看一眼正玩他的眼镜玩得不亦乐乎的沈蔷意,问了句:“还没睡?”
沈蔷意半跪在床上,整个人端端正正的,煞有介事地抬了抬镜框:“我像一个知识渊博的学者吗?”
说着的同时,她又将手掌合拢,比出一本书的样子,一本正经地看书状。
“说什么像,你本来就是。”贺静生将他超高的情商发挥到淋漓尽致,情绪价值十分到位,“ProfessorCynthia.”
听到他更加一本正经地这么称呼她,沈蔷意最先破功,身体倒下去,捧腹大笑。
“贺静生,你说这话真的很假啊。”
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捞过自己的手机递给贺静生,“快,帮我拍几张照片,我发ins。”
贺静生很听话地接过手机,打开了相机。镜头对准了沈蔷意。
他近视度数虽然不高,可不戴眼镜看东西还是会有些模糊,手机里的沈蔷意只有一个隐隐约约的身体轮廓,不过即便看不清楚,他却
能看见她白嫩嫩的皮肤大片暴露在外,洗了澡换了条吊带睡裙,深v领的。
勾人而不自知。
“不行。”贺静生放下手机,不容置喙:“你穿成这样不能拍。”
沈蔷意:“啊?”
谁知道前一秒还那么斩钉截铁说一不二的他,下一秒却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新点子,转头就变了态度,再次举起了手机,对着她一连拍了好几张,一边拍一边朝她走近。
人高腿长的,贺静生两三步就走到了她面前,站定。
举着手机还在对她拍。
“你干嘛?”沈蔷意反骨作祟,手心捂住了摄像头,“不是说不能拍?”
“拍可以,”贺静生言简意赅,态度霸道:“但只能给我看。”
一如他以往那般强势专.制。
贺静生拂开她挡摄像头的手。
贺静生在沈蔷意面前从来都不是什么正经人,永远都贪心不足。
手机举得更近,抬高角度。
贺静生更加得寸进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