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蔷意没有说话。
只盯着贺静生,似打量又似审视。
贺静生这个人,真的太让人琢磨不透了。就像她说的,他的心理素质太强了。他永远不会轻易让人读懂他的内心,除非他自己愿意。
沈蔷意不知道他说的到底是真是假,她的脑子乱得像锅粥,实在没精力应付他。
而她并没有他那么强大的心理素质和稳定的情绪,短时间内更不能做到和他若无其事心平气和地相处。
她缩了缩腿,还是躲开了他的手:“你想听实话吗?”
贺静生挑眉,洗耳恭听的态度。
“我不想看见你,让我自己一个人待着,可以吗?”她疲倦地阖了阖眼。
她需要时间冷静。
说出口却显得有些尖锐的一句话,尤其是前半句。
他却欣然答应,不见一丝怒意:“不想看见我,我可以走。”
站起身,立在她面前,俯身亲吻她的额头,又补充一句:“不过,只是今晚的话。”
沈蔷意在心里苦笑,果然是贺静生,话术永远冠冕堂皇,他好像答应了,可好像又没有完全答应。
意思是过了今晚,明晚后晚每一晚明天后天每一天,她再怎么闹情绪都没用了。
说罢,贺静生去衣帽间换了一件睡袍,离开了房间。
沈蔷意脱力地躺下,无神地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L呆,她坐起身环顾四周,想找自己的手机却恍然大悟想起,她的包好像还在剧院。
叹了口气又躺下去。
没有手机挺好的,这样就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议论她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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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静生离开房间,径直下楼,往地下室走。
城堡里也建了一个地下室,跟香港那个一样,都是用来打拳。
从他一踏出房间门开始,面上的平静淡然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眉眼间阴鸷横生。
身体里的欲-火还未得到缓解,涨得发疼。他不喜欢用手,也从不会自己用手,除非是用沈蔷意的手,这总归是一种情趣。
所以只能静静等待欲望退去。
可当他听到沈蔷意说不想看见他,他身体里除了欲望,就只剩下滔天的怒火。
去地下室的途中,偶遇正准备上楼的陈家山,他看见贺静生,立马跟上去,“生哥......”
来到地下室。
贺静生捞起一副拳套戴上,走到八角笼中,眯着眼一拳接一拳往沙袋上砸,以此来泄愤。
连打拳都缓解不了他想毁天灭地的疯狂念头。
“那个Hedy的女儿L,”贺静生面色阴狠,“你去......”
等了一会儿L,等不到下文,陈家山主动问:“生哥,有什么吩咐?”
“砰——”一声锤中沙袋中央,沙袋剧烈晃荡。
贺静生闭了下眼,“算了。”
贺静生的确很愤怒,愤怒到要将造成现在这个局面的人千刀万剐,敢透露真相给沈蔷意,促使他们争吵,让沈蔷意不惜跟他闹分手,他多的是手段报复。
可最终,还是选择隐忍。
倒不是因为他有多大度善良,他从来都不大度善良,而单纯是怕万一又让沈蔷意知道了,她肯定又要跟他闹。
争吵太伤神,太伤感情,他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儿L再节外生枝。
陈家山没再多问,而是拿出手机,说:“生哥,秦元良给我打了好几l个电话了,说打你手机没人接。”
“秦元良跟李望明想投中东一个项目,让我否了。年纪大了眼光不行就趁早退休,那个项目明摆着就是个烂摊子还上赶着送钱。”贺静生冷道,“以后再来电话,不用告诉我。”
“秦元良还让我转告你,叶氏集团永远姓叶。”陈家山看热闹不嫌事大。
闻言,贺静生嗤了声,摘掉了拳套随手扔地上,离开八角笼,不紧不慢走到酒柜前挑了瓶烈酒,拧开瓶盖倒了半杯,喝几l口。
“还真提醒我了。”他恍然大悟般点了下头。
秦元良和李望明是叶耀坤的好兄弟,他们是集团的开国元老,也是集团的大股东兼董事,叶耀坤去世后,贺静生继承公司,公司大换血,没少动他们的蛋糕,他们自然不满,却又动不了他,少不了怀恨在心。
“那几l个老东西,找机会.....”
“把他们做了?”陈家山来了劲儿L。
不爽这俩已经很久了,年纪大了脑子就是一团浆糊,没远见没能力,对集团没贡献不说,占着股份吃公司分红,简直浪费资源。表面对贺静生恭敬,背地里不服气。
贺静生睇过来一眼,“阿山,别那么粗暴。”
他慢悠悠喝一口酒,“踢出公司就行了。”
好歹是开国元老,叶耀坤的面子总该是要给的,也正是因为给了叶耀坤太多面子,他对太多人已经够仁至义尽。
比如叶霖舟,比如那俩老东西。
还真提醒他了。
集团姓叶太久了,也该改名换姓了。
贺静生将玻璃杯里的酒一饮而尽,酒精将胸腔里的火儿L浇得更旺
(),他急需一个宣泄口。抓了另一副拳套扔给陈家山㈢()㈢『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凝着眸:“过来打几l个回合。”
陈家山抱着拳套,看着正在戴拳套的贺静生,他顿时汗流浃背。
内心哀嚎。
老天,为什么到最后是他承受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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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蔷意昨晚焦虑得在床上辗转反侧许久,有点害怕,明天去了舞团,该怎么面对其他人。
光是想想那场面她都觉得无地自容。
如果可以,她还真想躲几l天不去舞团,可理智告诉她不可以。
第二天比往常早了一个多小时起床,刻意赶在贺静生起床前。就是不想和他碰面,她还在生气,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还是四点半左右。
伦敦的天空一片漆黑,温度很低。
像在香港那一次,他们因为她吃避孕药产生误会发生争吵,她也是第二天凌晨四点钟悄悄离开。
只不过这一回,她没有手机。城堡的地理位置离市区太远,这一片都属于贺静生的私人区域,根本打不到车。
就算用走的,可外面大片大片的树林,这乌漆麻黑的,她还真不敢,靠走也太不切实际。
司机和仆人们住在城堡后面的房子里,她打算去叫司机送她。
还不到仆人工作的时间,城堡里一片寂静,不过每一盏壁灯都亮着。
她从没在这个时间点出来过,行走在长廊,这么古老的城堡,文艺复兴时期的历史气息太过浓烈。尤其是墙壁上的名贵人像油画,在暖黄的灯光下,令她发怵,背脊都凉飕飕。
加快脚步,变成小跑。
穿过大厅,推开门跑出去后松了口气。
然而这口气还没喘匀就愣在原地,吓得险些尖叫。
因为门口站着几l名高大魁梧的黑衣保镖,这深更半夜的,他们也不见丝毫困倦,炯炯有神地看着她。恭敬朝她颔首。
沈蔷意没多想,按照贺静生的警惕程度,找人把守也在情理之中,毕竟香港山顶可是建了好几l个岗哨亭。
她深吸了口气保持平静,打算旁若无人地走出去。
结果刚迈了一步,他们便不约而同堵在她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墙。
其中一名开口,是浓浓港音的普通话:“不好意思,沈小姐。没有贺生的批准,您不能离开。”
“.......”
沈蔷意怔了怔。
她二话没说转身折回,快速跑去了后门,推开门那一刹那,看见同样守在门口的几l名黑衣保镖。
也对她说了同样的话。
原来,他们是专门看守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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