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枚鸡子究竟是什么?”蒙恬手中的竹简在桌上敲了一下又一下,敲得他一向冷淡的弟弟都烦了。
蒙毅放下手中的公务,无奈抬头:“阿兄,我知道你不在边关,实在闲得慌,但你都一把年纪了,能不能歇会儿,没事陪陪嫂夫人也好,何苦吵得我耳朵疼。”
“不能。”他憋出了两个字,旋即无奈道,“这年头的小孩,左一个惊喜,右一个保密,整天吊人胃口,着实是顽皮。”
“你说,这个契机是什么?”近日无事可做,他满脑子都是那日楚昭卖的的关子,实在是很想找人讨论一下心中的推测。
可惜这等事眼
() 看着就是朝中一大机密(),当然不是谁都有资格知道的?()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他扒拉了半天,就扒拉到了自家整日御前行走的亲弟弟。
“这个契机既要利益足够大,勾得匈奴贵族纷纷下场做梦,又不能是金银军械这种到头来会演变成真资敌的物资,还能是什么呢?”
恕他实在想不出来,难道要打包一个谋臣过去?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想要捧这个间谍谋臣上位并不容易,再说了,有那等大才自己留着用不好吗?
忙得头都快秃了的蒙毅,完全没有自家兄长推测来推测去的闲情逸致,不耐烦地撕了两张布条堵住了耳朵。
蒙恬见到自家弟弟这副模样,想起他年幼时的模样,一时更乐了,原还只是倚靠在书房远处的榻上,现下直接跑到了他座位边转悠。
他边转悠边还装模作样地在手心一下下敲着竹简,大声念叨着:“啊呀老弟,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蒙毅绝望抬头:救命,有没有人能救救他。这就是他那大秦第一勇士的阿兄吗?
踏出这个门,谁敢信作战勇猛、老成持重的大将军私底下会是这么个猫嫌狗厌的德行。
忍无可忍,他扔下手中的笔,扯掉堵在耳朵里的布团,破罐子破摔吼道:“你就不能等等嘛,事关匈奴,除了陛下必定会是第一个知道的,你还能是第三个吗?”
吼完觉得自己嗓门似乎大了些,他叹了口气,又把笔捡回来,小声找补道:“我不如阿兄你懂军阵,那位小殿下只会更不懂,如果纯从内政看,左不过是郑国渠一类事物。”
“是吧!你也觉得会与郑国渠相似对吧!”蒙恬倒是没有半分被弟弟吼了的不高兴,逗明明内心戏颇多却总是一副面瘫样的弟弟破功,才是他真正的乐趣所在。
于是他迅速抓取重点跟弟弟唠了起来,“可我总觉得匈奴那群瘪犊子不像那么长视的人啊。”
郑国渠,一场针对秦国最成功也最失败的间谍之策。
当年陛下刚刚登基之时,因为秦国势大,韩国颇为畏惧,就偷偷派了一名水工郑国来到秦国,献上了一张修渠图纸。
那张图纸本身倒是没有问题,甚至极为诱人,若依着图纸修建完成,关中可以减少对气候的依赖,成为一片沃野,大量供粮。
但是以此渠工程量之大,若是真要修建,所消耗的钱粮民力都是海量,秦国军队势必遭到削弱,十几年内也再无力对外征伐。
可陛下是谁啊,专搞大工程,于是到底还是修了。
韩国这一波间谍策略成功了吗?大成功,秦国确实暂缓步伐修渠去了,给韩国多喘了好几口气,续了几年命。
那他真成功了吗?事实上大失败,因为秦国熬过了这一波修渠,拥有了一个源源不断提供军粮的稳定后勤仓库,保证了大秦能够连打十年统一战争的超强续航。
被一口气接二连三灭掉的其余五国,高低都得感谢一下韩国对大秦的人才技术赞助。
嘲笑韩国“疲秦”变“资秦”之余,蒙氏兄弟也不得不承认
() ,如果能趁着对方重心偏移,国力疲乏,无力外扩之机动手,那确实是很不赖。
如果时机掐的够好,没准还能无痛收获对方帮忙建好的大渠,那岂不是美滋滋。
可是匈奴人,这一伙今朝有酒今朝醉,没酒就去抢的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中原黔首那样会按下性子先苦后甜,肯吃苦耐劳的样子啊?
*
窑门打开,一阵雾气弥散开来。
“殿下老师您看看,这炉可对?”楚昭收的秦学开山大弟子,化学小天才孟瑶擦了擦汗。
她以为自己刚入书院,得像初入学的其他学子一般,先上个几月课,夯实一下基础。
结果还没到一周呢,就被楚昭拎出来成立了一个什么“化学兴趣小组”?还由殿下亲自担任什么“指导老师”?
于是,美其名曰,专门人才就应该要接受一点专门的课外辅导,结果她就来了这窑里,磨砂混料,烧火看炉。
这么长一段日子下来,她不止一次问过殿下老师这究竟是在做什么东西。
瞧着也不像是殿下早前承诺的那什么不怕火烧的火浣布啊,但看起来总归颇为神奇就是了。
殿下老师一直笑而不答,只是对于这个殿下老师的称谓面露无奈。
被他们闹得烦了,也只是笑着告诉他们,是个惊喜,要等东西出来再看看。
原本以为今日也会是一样,不知为何却意外听到了一个答案——
“这个啊,这个是我准备的其中一枚金鸡蛋啊。”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殿下老师笑得特别开心,认真强调道:“属财神爷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