钉崎野蔷薇也走进房间,双手环胸,微昂起头,“我们的蟹钳都被偷了,这是最后一份蟹钳了,给你留下来了,感恩戴德地吃吧。”
“……”
伏黑惠无语,不过的确是有些饿了,他接过狗卷棘手中的饭盒,抱着点期待地打开。
食盒打开,蒸汽过后,各式菜样错落,看起来异常豪华。
然而,原本有两个手掌大的巨大蟹钳消失不见。
狗卷棘:“?”
钉崎野蔷薇瞳孔地震:“怎么会!我明明看着蟹钳装进去的!”生怕蟹钳再次被偷的她每个步骤都在监工。
中原中也突然疯狂地咳起来。
“……”
几人的视线缓缓看向他。
“中原,你知道谁偷的?”禅院真希扬眉。
钉崎野蔷薇的视线变得锐利起来,声音幽幽,“前辈,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咳……”中原中也心虚地把视线移向窗外,表情复杂的纠结了半晌,还是吐了口气,“抱歉,其实之前也发生过这种事……如果不是误会的话,应该是太宰。”
他歉意地向他们点头,嘴里却说着恐怖的话:“事情结束后,我会揍他一顿的。”
钉崎野蔷薇还没开口。
“不用了。”
几人一怔,视线向病床上的伏黑惠投去。
像是自知失言,伏黑惠没有回应几人的视线,他看向旁边,表情复杂。
然而,鸢眼少年抱着织田作之助的尸体时,那副空洞而孤寂的神色不住在眼前浮现。
微微颤抖的身影,像是被永远无法融入的世界彻底抛弃。
“……不用了。”
他低下头,外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伏黑惠提起筷子,向嘴里塞了一口蘑菇。
钉崎野蔷薇怀疑地看了他一眼,但和外露出的性格不同,在某方面异常体贴的少女没有追问。
自从中原中也进房间,就一直没出过声的熊猫感觉自己也许可以和后辈的心情共鸣。
大开的窗户外,带着清淡香味的浅紫花丛边,乙骨忧太抬头看着医务室&#
30340;方向。
江户川乱步一边吃着薯片,一边含含糊糊地开口:“担心就去看啊,你在这也没什么用。”
“不如说你快点去医务室看你的后辈好吗。”少年侦探不耐烦地仰首,句尾带着孩子气,“不要再围在我旁边了!”
“......”白色制服的少年移开了视线,却没有行动。
江户川乱步‘啧’了一声,超大声指指点点:“你要跟到多久啊,你自己都没事情干的吗?”
乙骨忧太沉默片刻,开口问他:“你都不记得了?”
“是啊,不记得了。”江户川乱步抓一把薯片,‘啊呜’一声吃到嘴里,“在我们的记忆中还是原本的历史。不如说,要是真的变成有你们参与的历史,才会乱套吧。”
“……你说得对。”
然而,曾经,就在他们的不远处,在图书馆和钟楼的连线上,向来骄傲的少年侦探曾跪在那里,抱着福泽谕吉的尸体,安静而无言的落泪,失去了自己生命的意志。
这些记忆——在横滨校的泥潭里,大家一起挣扎着向前,迈向黎明的‘时间’,仅仅铭刻在东京校几人的记忆中。
——也就是‘不存在的记忆’
在轻柔的风声中,乙骨忧太闭了闭眼。
记忆中少年悲鸣的哭腔渐渐远去,留下来的,是依旧骄傲的声音,正不耐烦地絮絮叨叨。
和记忆中虚假的光晕相反,日光落在皮肤上,传来真切的温度。
这样就好。
将悲戚而绝望的历史尘封,哪怕脑海的记忆不同,也算是共同拥抱同一个过去。
不远处大开的窗户后,传来互相打闹的少年们毫无阴霾的笑声。
尽管并非‘同类’。
却带着名为‘同伴’的纽带。
乙骨忧太睁开眼睛。
眼前天空湛蓝。
盛夏的晴日灿烈而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