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乙骨忧太仅有一面之缘的少年表情烦躁。
乙骨忧太艰难地挡下子弹,“那要我眼睁睁看着你死?!”
“那又怎样!”
身后的回答让他的动作一顿。
“我死了又怎么样?!!”
原本算无遗漏的少年侦探终于暴露出一直压抑的情绪,不讲理的像是一个孩子,在对他——或者是不知名的存在大吵大闹:“因为我是‘江户川乱步’?!所以我和今晚死去的所有人不一样?!”
“现在当务之急是冲破围剿保证‘书’的运送!”
“你救我没有任何意义!”
乙骨忧太一顿。
他茫然的发现自己居然找不到话来反驳。
心底的情绪难以言明,却酸涩的让他说不出话。
这是第一次,乙骨忧太深刻&#
30340;体会到:这是一场革命。
不是资料上白纸黑字的几页,也不是交谈时轻描淡写的几行。
这就是横滨校真正经历过的‘革命’。
没有人抱着玩闹的心情,所有人都带着必死的决心——为了或许不会来到的‘未来’。
乙骨忧太攥紧了刀把,直到微颤的指节发白,他强行压制住回头看的欲望,提刀、迈步,迎进黑与红交织的血海。
眼前所见,全是敌人。
冰冷的枪口和划过银光的刀刃。
浓厚到头晕的血腥味中,子弹的风声从耳边划过。
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乙骨忧太猛地回过神,向后大喊:“江户川!”
侦探模样的少年腹部迅速蔓延出血色,背后是高高扬起的锐利刀刃。
快到根本来不及反应的挥刀。
尽管身处死亡的门前,他的神色却一如既往,不见丝毫慌乱,带着与生俱来的骄傲。
直到,在乙骨忧太放大的瞳孔中,身披羽织的银发男人在最后一秒挡在江户川乱步的身后。
世界像是按下了休止键。
“……”
滴滴血滴坠落在江户川乱步的额上。
少年侦探怔愣着,缓缓抬头。
——撞进锐利却又平缓的银色视线中。
血液在福泽谕吉的额角蔓延,羽织被从中截断,分成两半轻飘飘地掉落在地。
“你是江户川乱步。”
被少年侦探当做道标般的存在眸光静静,倒映着江户川乱步颤抖又惶然的瞳孔。
“对我来说,仅此而已。”
——‘因为我是‘江户川乱步’?!所以我和今晚死去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江户川乱步和今晚死去的所有人都一样。
只不过在福泽谕吉心中,名为‘江户川乱步’的少年侦探,稍微有些不同,而已。
银发的男性抬起头,静静环视着四周。
黑发的军装少年满身是血,说不清是自己的血还是敌人的血多些,他几乎是机械地抬手、挥下,每一次呼吸都越发吃力。
单马尾的少女跌跌撞撞,被身侧的子弹打地向反方向倒去,但似乎这一击造成的痛楚,反而让她混沌的目光清明了少许,她再次扯出笑,高高扬起了自己的刀。
黑衣人仿佛无穷无尽,从各个方向涌来,踩着前人的尸体,迅速补充几人厮杀出的空隙。
没办法了。
乙骨忧太吐出一口血,几乎是麻木地挥刀,湿热的血液溅在他脸上,下一个敌人却像是不知恐惧般的迎上来。
人之将死,说不清是怅然还是遗憾多一些。
他可能是有些后悔的。
年龄最小的特级咒术师因为咒术界的态度,对横滨校的一切都展露出拒绝和警惕的态度。
周围&#30
340;景象却像是拉下了他的傲慢。告诉他,不仅是他,还有人经历着恨不得去死一般的地狱。
用无数人的性命堆叠出前往光明的前路。
乙骨忧太的眼前有些模糊,黑衣人在他眼中渐渐变成黑色的色块。
耳边带了些杂音的嗡鸣。
直到低沉的声音划破黑暗。
“领域展开”
“社长!!”
原本孩子气的声音第一次露出了极度慌乱的颤抖,“你现在的状态根本不能——!!”
——“【人上人不造】”
光明充斥了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