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头乱找,他早就会从暗道出口逃之夭夭了。
什么天罗门,他逃了那么多次就不信一次也成功不了!
先前被青龙震伤的伤口隐隐作痛,朱雀咬紧牙关按记忆中的路线细细寻觅,等伏在被野草覆住的某处,摸索到自己设下的机关后,他终于松了一口气,弯身钻进了密道里。越逼越近的脚步声整齐而轻巧,朱雀屏息凝神的等头顶微弱的声音消失后,又耐心等了片刻后,他才猫腰沿着密道向前爬。
天罗门的人搜查郊林无果后,势必会察觉出异样。他的机关不算精密,迟早会被天罗门的人发现,一刻也不得耽搁。
密道狭窄的只容一人匍匐通过,沉闷稀薄的空气令人几乎喘不过气来,朱雀扯了扯领口,眼前发晕,呼吸沉重,这样逼仄的空间很容易让他想起某些不好的回忆。
而只要想到这次被抓到后会受到的残酷惩罚,他顿时手脚冰凉,心脏如同被铁丝狠狠攫住。他竭力维持着清醒,闷不做声的继续伏行,最后从密道出口爬出的时候,他浑身都湿透了,一半是河水的浸润,一半是冷汗的覆盖。
密道出口是他在永州购置的一处家宅,那些人追来追去,应该会料不到他反而会回到永州吧。
弯月被乌云遮蔽,黝黑的院落空寂无人,他精疲力尽的跪在青石砖上,稍稍喘息了片刻才撑起身,刚走了一步,脚边一寸的地上便深深的扎进一支长箭。
刹那间,院落一片死寂。
朱雀慢慢转过身,发黑的视线在逐渐适应后看的一清二楚,他面无表情的盯着面前的两人,然后缓慢的扫视了一圈将自己层层围住的天罗士,漫不经心的笑了一下。
浸湿的鬓发贴在他的脸颊旁,艄公的布衣在逃亡途中被蹭的又脏又破,但他裸露出来的肌肤依然白皙清透,如羊脂美玉,眼眸乌黑潮湿,毫无血色的薄唇沁出一点嫣红色,眉眼精致如画,笑起来的一瞬间更是美的惊心动魄。
“原来你们这次是瓮中捉鳖啊。”
白虎握紧手中的长鞭,似是不忍的看着他道。
“朱雀,门主这次真的发怒了,只要能把你带回去,便不会怪罪我们用的手段。”
天罗门是极其心狠手辣的组织,有人说天罗门的刑罚是世间最令人胆寒的存在。门主若是这样说,即意味着不论他们用毒还是用蛊,甚至是将人整残废,只要将活着的人带回来就全都不追究。
啧,果然是真的生气了啊。
朱雀微微一笑,眉眼温软含情,慢慢道。
“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和你们一起出过任务了。”
白虎一怔,随即心里一阵绞痛。
他们四人自幼一同长大,成为鬼使后常常一同完成天罗门接下的任务。可自从朱雀成为门主的禁脔后,他们唯一能够见面的时候,就是在每次朱雀逃出来后,他们奉门主之命前去捉拿之际。
从何时起,他们从并肩作战的战友变成了僵持对峙的敌人。
身为女子的白虎心思更为细腻伤感,她咽下喉中的哽咽,避开朱雀安静的视线。
“朱雀,随我们回去吧。”
朱雀低头不语,脚尖在地上画着圈圈,这个熟悉的小动作让白虎想起来他们曾是少年时,朱雀天真灿烂的模样,明快如阳光下欣悦歌唱的漂亮鸟雀。
可因为过于漂亮,终究被人撕下了羽毛,圈养在金笼里。
“门主喜美,我可以为他找到世间最漂亮的男孩子,不论是皇室还是蛮人,只要门主看上了,我定会不择手段为他抢来。……你们同他说说好话,能不能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