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几日。”
“呵呵~~皇叔用不着如此客气。这天下谁不爱美人?换作是我遇上她那样的角色,兴许也会如你一般,取了天下,薄了情。”玄铭吊儿郎当笑起来,潋滟桃花眸子略过面前伟岸的帝王,一袭再普通不过的袍子穿在他身上竟也能如此凛然霸气,果然天生便是至尊的命啊……比父皇可强多了。
可惜,他这一看,却看到玄柯脖子下隐约的一丝紫痕,最是熟悉男/欢/女/爱的角色,那眉眼间的笑意不由一凉:“只是侄儿以为,你终究还是爱着我母妃的。可是你今日来了,我便知晓原来你不爱……兴许你只是愧疚吧。不然你若是爱她,哪里舍得动我?……呵呵,只怪我太傻,这天下爱我母妃的,除了我那执拗的父皇,再没有任何人了。”
他的个子不及玄柯鼻翼,还未完全长开的少年身型这样面对面站在魁梧将军面前,一丝儿气势也没有,却偏偏要逞强的将腰板儿挺到笔直。他的皮肤像他的父皇,白皙俊逸;眉眼却与那个女人一样,不羁带笑的桃花眸子。
他终究是他与她的儿子啊……玄柯在心中叹了口气,心中的无奈此刻却不容他讲出,只得沉了声道:“只是委屈几日。待我要的人出现,你的去处,我定然将最好的预备给你。”言毕,转身向殿外看去。
“皇上。”那门外便走进来七名将士,通身簇新的银色铠甲,晃花人眼眸。对着天铭不亢不卑地拱手施了礼:“殿下请。”
天铭挑眉自嘲,从案上取来一炉袅袅熏香,理好了衣裳:“呵呵~~这‘佗罗’迷香可是世间的宝贝~~罪侄也没有旁的奢求,只求皇上每日赐我一口烟便好。东宫的美人们日后便拜托皇上了~~皇上要好生待她们呀,这可是罪侄满世界寻来的一群宝贝呢。可千万不要学我父皇,藏在地底下折磨,小心遭天谴的。”
他这会儿改了口,眉宇间含笑,那昔日亲密的距离却因着新的称呼将将隔开了天涯。分明才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麽,怎的如此沧桑薄凉?
这时候,玄柯忽然觉得轻看了他,他早已不再是当初绕在自己膝前求欢的小子了……他原也不是要他性命,不过是为要将玄天、玉面逼出罢。前者,他要他偿还欠下青娘的债;那后者,他势必用尽一切所能,要他交出治毒的药。
或者……也不仅仅是这些。但眼下能逼出他们三人的,除却眼前这个不羁顽劣的少年,再无了旁他之法。
太子嘻嘻笑着,懒散去了华服,批上满身的荆棘随着将士走了。
……
皇城外的高台下,老百姓们围得水泄不通。不过半层楼高的小塔,塔四周是石质的栏杆,那是先祖立下的恕罪塔,大凡皇亲贵族,无论如何身份,倘若犯了不可饶恕之大错,天子便有权利将他贬进塔中,示众于一城百姓。
只今日,那塔中蜷着的少年,身份却是立国百年来的唯一。荒淫无度的旧帝惹怒上天降下无数天灾,回天无力之时畏罪弃国潜逃,罪帝之子大义负荆请罪,主动让出天子之位于震国大将军玄柯,并情愿替父伏罪于塔,慰求苍天复降恩泽,福临天下百姓。
说的是动听的,可惜,被荒淫旧帝折磨得家破人亡、困苦无度的百姓如何能被打动?嘴里头念着告示,还不及念完呢,手里的动作却已经使唤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