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谦卑无害,那两人始终觉得他是个威胁。不过他们这么提防他倒是没错,但凡给他一点机会,这些都会十倍百倍的返还。
可惜这一天,他身上最后一丝血缘的纽带也断掉了。回到家倒在床上心情无比糟糕,偏偏这个时候沈彻还一个劲缠着他去河边游泳。他烦躁地用手背盖住眼睛,听着门外的沈彻锲而不舍地敲门喊他:“走啦,天气这么好,干嘛窝在房间里?”
你知道我为什么窝在房间里吗?你能让我安静一下吗?
“后天我生日,你明天晚上就回学校了,就当帮我庆祝啊!”
还要我祝你生日快乐吗,你天天都这么快乐,不差这一天。真的。
“……哥,你还好吧?”
十四岁的沈彻到底还是个半大的孩子,那声软糯的“哥”一叫出来,他忽然觉得无力招架。在这个世界上他已经没有亲人了,你为什么总是掐准我的软肋下手?
坐在岸边,看着那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少年在水里潜进潜出,每次出水就带出哗啦的水声,像是故意的,吵得他没法清净,可是……夕阳下那抹水光真是干净啊,心里有个声音说。他带着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样的麻木微笑注视着浑身是水的卷发少年,沈彻每次潜水出来后就回头往岸边瞧,像生怕他不见了似的。逆着落日的光那么一笑,带着一点点放心和一点点男孩子的骄傲,会让你由衷地觉得美好。
阳光得要死,干净得要命,要想不嫉妒真的太难了。
趁着沈彻再度潜入河里,他站起来扭头离开岸边。站在远处岩石的阴影后遥遥地看着那个少年钻出水,发现他不在时诧异的样子。
“哥?”
“……哥?你在哪儿呢,别开玩笑了。”
沈彻徒劳地喊了几声,回音寥寥,傍晚的河边静静的,只有潺潺的流水声。沈彻涉水走了几步,四下打望,四面都是湍急的河水。
而他在岩石后冷冷地看着,虽然看不见男孩的表情,但知道那一刻他一定慌了手脚。这个样子忽然叫他很解气。那些压抑在心里无处发泄的阴暗情绪全数倾倒在无辜的沈彻身上。
话说回来,原本那个时候是打算甩手走人的,还好没有真的走远,否则这个死心眼的二货青年这会儿已经变成一块享年十四岁的墓碑了。
沉浸在往事里心里有些怅然,身边的沈彻忽然直起身喊:“哎,你开太快了!换车道啊!”
安嘉冕一回神才发现车子竟然还在超车道上快行,眼看着就要和前面的福特车追尾了,这才往一旁打方向盘,车子回到了小车道,安影帝气定神闲:“轮得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
沈彻气结,真是狗咬吕洞宾!“你安全意识太差!”
“你现在还知道安全意识了?”安嘉冕一手搭在窗户上,单手把着方向盘,“涨潮的时候你不往岸上走,一个劲在水里扑腾是怎么回事?”
沈彻冲口想说我那是怕你失足落水在找你好不好,话到嘴边戛然而止,安嘉冕怎么知道他那时一直在河里扑腾?他猛然看向安嘉冕,一瞬间醍醐灌顶:“你故意丢下我的?”
话说出来声音都在抖。天知道直到刚才,他都以为安嘉冕只是碰巧稍微离开了一会儿,又及时赶回来而已。他看着身边沉默不语地开车的俊美男人,简直像不认识一般。他知道安嘉冕讨厌他,讨厌关于他们家的一切,可是他居然躲在一旁,故意等着看他溺水?!这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安嘉冕紧绷着下巴,良久,忽然道:“没错,我就是故意丢下你。你不是很能干吗,怎么我一走就翻幺蛾子,手足无措的样子笑死个人,溺水的滋味怎么样啊?没种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