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新闻联播一样,气沉丹田,字正腔圆地开始播放午后佛学博览节目,沈巍一开始觉得有点滑稽,后来竟然也慢慢地听进去了,因为染上血的缘故而多少显得有些戾气的眉眼渐渐柔和了一些,垂下眼皮看着自己胸口的冰锥,一时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大封石上的白光渐渐地有些灼眼,林静不愧为达摩正宗,竟然真的入了定,不知过了多久,他身上的绳子在一片白光中竟然化开了,可他本人竟然毫无知觉,沈巍有些吃惊,却没有开口打断。
他骤然心有所感,似乎是物以类聚,赵云澜身边的人都或多或少地跟那人有些像——比如都对某种东西很执着,能忘乎所以的执着。
比如这一个,比如那个一说话就紧张的小男孩……
沈巍眯了眯眼,他心里其实对镇魂灯已经隐约有了些猜测,只是现在看来,镇魂灯还是不要出世比较好。
“小男孩”郭长城同学成功地把失踪人员家属都留在了县城里,可却并没有等到好消息。
当天已经接近午夜的时候,楚恕之才带着大庆风尘仆仆地回来,其他东西收集起来不大现实,只找到一些散落在地上的身份证和贴身的钥匙手机之类……似乎被吞噬的只有有生命的东西,这些砸碎的物品倒是都安然无恙。
县城的小公安局里灯火通明,突然不知从谁那里爆发出第一声哭声,为他们腾出的会议室乱成了一团,楚恕之一只手抱着大庆,疲惫地掐了掐眉心,冲郭长城招了招手,把他带到了旁边的一个小办公室里,关上门。
郭长城直觉不大好,看了看楚恕之,又看了看大庆:“楚哥,赵处他们呢?林大哥找到了吗?看见祝姐没有?那些失踪的人还是一点音讯也没有吗?”
楚恕之从兜里摸出一个证物袋递给他,里面装着一小把灰。
郭长城愣了愣,他心里忽然有了某种说不出的预感:“这是……”
“骨灰。”
证物袋“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
“对,就是人骨化成的灰。”楚恕之简短地交代了一下小镇里发生的事,然后对郭长城说,“你立刻打电话回总部,告诉汪徵,这件事让她和桑赞处理,这些人暂时按着失踪处理,但是人死了就是死了,隐瞒不了多长时间,让她酌情沟通一下,看看怎么能在明面上交代过去。”
郭长城难以置信地说:“明面上……交代?”
其实就是要汪徵想办法,把这件事的真相遮掩过去。
楚恕之看了他一眼,明明是特别调查处办事的潜规则,可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和郭长城明说,于是尸王沉默了片刻,十分迂回地回答:“你得知道,一般情况下,只有在存在遗骸的时候才能检测出人体的DNA,被高温烧过的骨灰都不可能,何况被破坏成这样。这件事我们能做的不多,就算你把整个小镇的灰尘都收集在一起,我们也不可能告诉家属它们曾经是属于谁的。”
“那总该有一个凶手……”
楚恕之无奈地哂笑一声:“郭长城,一个能暗算斩魂使大人的人,就算用了卑鄙的手段,他在修为上至少也是和斩魂使平分秋色的,你是不是来得时间比较短,还不清楚斩魂使是什么人?”
郭长城愣愣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