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毛纠结,全不像平日那样柔顺,额头上的血痕也不浅,不晓得会不会留下疤痕,气得又狠瞪了小秀一眼。
郑长河也跑到她身边,心疼地问这问那。
菊花轻轻摇头,因刚哭过,她两眼红肿,鼻头微红,对刘云岚道:“云岚姐姐少说几句吧,有些人就是喜欢多想,你只顾说,回头人家一个想不开,气不过,家去上吊投河,那咱们不是又要被人堵住大门?人家不会说她想不开,只会说你不该说这话。”
她哭了一场,心头畅快了,注意力一集中,早听见槐子质问小秀的话,此时见刘云岚又说这个,她不担心旁人,就担心小秀,怕她羞怒之下做出寻短见的事来,那时又要扯不清,因此先拿话堵她。
小秀死死地咬住嘴唇,浑身颤抖。
刘三顺忙抱着她肩膀,想要安慰她,却不知说啥好。说实话,他也怕小秀受不住,所以先前在槐子面前一力维护她。
小秀娘气怒道:“你还有脸说人家,你自己不是早就投过湖了?”
何氏跟张槐同时出声喝骂。
菊花点头道:“你说的不错。所以我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再也不会去寻短见。”转头问刘云岚“娘还好?咱们进去吧,再说也没意思。”
刘云岚点头道:“放心好了。”
又凑近菊花和槐子低声说了几句,槐子目光一凝,吩咐马叔和王忠道:“去我家,找刘叔把那翻墙的狗东西拖出来,交给村长处置。”
人们听了这话一呆:还有人去爬张家的院墙?
刘云岚却对着那些卖辣椒的人扬声道:“明儿照样收辣椒。涨到四文钱一斤。烦请大伙儿帮着递个信,回村去传扬传扬。太嫩的不要,辣椒蒂也不要摘了。”
听着那些卖辣椒的人欢呼,她冷冷地扫视一遍村人,好似在说,谁也甭想挡住咱收辣椒。
她今儿受够了。
一个下午,就算关上门,外边吵闹的声音还是越来越大。杨氏焦躁不安,她和汪氏等人不停劝她,害怕她气极了会导致早产。
杨氏自己也怕出事,因此只做听不见。可她又不是傻子,听那声音就晓得外边情形不好,最后无法,她揪了两团棉花帮婆婆堵住耳朵。
刘黑子透过门缝也是能看到外面情形的,却不敢丢下一屋老小出去帮忙,后来发生了一桩事,使他更不敢离开院子半步,前前后后地转悠巡视。
原来,竟然有两个胆大的汉子,见死狗子从郑家没看到辣椒的秘密,就跑过来翻张家院墙,明摆着欺负一屋子都是老弱妇孺。因为他们并不知道刘黑子在这边,还以为男人都在郑家门口哩,结果被刘黑子逮住一顿好打,捆了人丢在院子里。
刘云岚气得心发抖,又一想自己万万不能出事,遂压下诸般心事,开解婆婆。可是,想着菊花跟何氏在外面,那心里还是不安的,要是青木晓得她丢下菊花单独应付这情形,会不会怪她?头一回,她恨不得自己没怀孕才好。
等菊花一哭,她更受不了了,就算晓得槐子回来了,也不愿呆在屋里,又反复劝慰婆婆,跟她说槐子已经家来了,让她安心,她先出去看看,不然,婆婆要是被气个好歹,那先前的工夫不是白做了?
刘奶奶拍着杨氏的手,一脸淡然道:“亲家奶奶,你啥事都不用做。只要今儿保证自己不动胎气,就是帮了菊花大忙了。”
杨氏点头,对刘云岚道:“你出去,也别生气,也别饶人,想起啥话就说。咱还怕他们不成。等老娘把这娃儿生了,再跟她们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