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听就知道要坏事。一齐担心地望向槐子。
果然,槐子勃然大怒,手上一紧,带得小秀又是一个趔趄,他双目森寒地瞪着小秀娘,连声道:“这话是你说的?好!好!有本事你让下塘集所有的铺子都关门——没集市就不会来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人了。真是‘拉不出屎来怪茅厕’。那你是不是还要怪皇上治理天下不力。任用官员不合,所以才致使歹人横行。生民受害?你咋不去衙门怪县太爷哩?”
李耕田顿时变了脸,厉声喝道:“槐子!话不要乱说。”
周矮子本想阻止自家婆娘,可那话已经说出来,根本收不回去了,只得将她扯过一旁,狠狠地呵斥。
何氏见这婆娘外孙找回来了,竟然还撒泼打人,遂将菊花交给吴婆子照顾,自己冲上来对着她脸就是一巴掌,顿时又混战起来,乱作一团。
刘三顺就算没读过书,也知道槐子那话不是随便能说的,顾不得跟他计较,放软身段,恳求道:“槐子,小秀是个没见识的女人家,她丢了娃儿,心里难受没主张,说话做事出格,求你担待些。兄弟,你心里有气,冲我来——你打我好了,我绝不还手。”
他不好说丈母,只能说小秀了。
槐子高声骂道:“你个没出息的婆娘,自己没看好娃儿,丢了找旁人撒气。你不是该出去找么?那天在集上,葡萄不见了,菊花撵了半条街追人贩子;你这婆娘倒好,娃儿丢了不去找,反倒坐在我丈人家门口跟菊花哭闹了大半天。有你这样当娘的么?你说,你还配当娃儿娘么?哭就能把娃儿哭回来?”
小秀听了这话,面如死灰,嘴唇哆嗦不停。
刘三顺也觉难堪,说道:“这不一样,菊花是看见了人贩子才追的,小秀根本不晓得往哪找,也不晓得去找谁,再说,我们好些人都在外边找哩。要是……”
槐子道:“左不过这附近,那人还能飞上天?我为啥能碰见那个人贩子?不就是因为先前你们到处找,他躲着不敢动,等你们不找了,他才瞅空子出来上路的。要是你们一直找,他根本躲不过去。可是你们哩?找不到就不找了,都堵在我家门口欺负我娘跟菊花。真他娘的都是一群蠢猪!要不是我正好从外边回来,你这儿子就不要了,随他去了,是不?”
刘家人和周家人羞愧地低下头,他们谁也没想那么周全,还以为找了这么久,泥鳅肯定被人带走了哩。
何氏在一旁愤怒地说道:“哪里是找不到就不找了,刚开始他们就没找——全围在这要跟咱算账哩。还是菊花看不过眼,张罗着分派他们往各处去找的。不过好心没好报,等人一走,小秀跟她娘就坐在门口哭骂,还把人家挑来的辣椒踩烂了,说咱们不该这时候还顾着收辣椒。”
槐子气得又扯紧小秀头发,对刘三顺怒道:“你都听见了?怪菊花也就罢了,人家卖辣椒的又惹你了?人家又不晓得你丢了娃儿,自然还是把辣椒往这挑;大老远的挑来了,要是不收进去,让人家堵在大门口,你看了心里就不膈应?早点收进去打发人走,不是更清静?总不能让人还挑着辣椒回家吧,这样的事你们也能做得出来?”
何氏哼了一声道:“她们才不会管这些哩。”
刘三顺抱着小秀,再次恳求道:“槐子,求你了,放了小秀吧,她也不容易,这半天也是死过好几回了。你要帮菊花出气,冲我来。”
刘胖子等人也说着软话劝慰槐子。
就算他们人多,也不敢动手——槐子可是拽着小秀的头发哩,要是逼急了他,没准能把她脑盖顶掀开。
那些卖辣椒的人站在一旁看热闹看得津津有味,待听见说踩辣椒这事,就开口帮张家人说话。先前他们是不敢开口,如今见张槐回来了,而且在争吵中似乎占上风,也就没那么多顾忌了。他们可不希望张家不收辣椒,那对他们来说,可不是好事儿。
一个老汉道:“娃儿丢了怪卖辣椒的,这是哪门子道理?我媳妇娘家村子,一个月前丢了个女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