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一并被锁拿。人恨他心黑手狠,是个酷吏,趁夜晚一把火将他家给烧个精光。只得和保甲等人商议了,安排人手,各处搜寻,并发悬赏,要是有人捉住另外两个人贩子,赏银十两。
那些被拐娃儿的爹娘嫌赏银太少。于是凑一块商议了一番,结果,这悬赏就变成了五十两。顿时。十里八乡都沸腾了,庄稼汉子个个睁大眼睛,看见陌生人就盯上,想立功拿这五十两的赏银。也无需细说。
等史班头率众人来到下塘集临时公干处,要将此事录下来,却发现先前那个人贩子和车夫,也已经被人打断了腿脚,挖去了双眼,模样惨不忍睹。
史班头、众衙役和一个书办都吓得面色如土,尽管觉得这行径实在荒唐——歹人该押去公堂受审才对。却根本不敢吭一声。也是,群情激愤之下,到底要抓谁哩?
这下塘集的人果然野蛮,难怪当初火烧半条街。
于是,只得睁一眼闭一眼,召集了一些人录口供。
问题又来了。因菊花受重伤不能来,他便让张槐将先前的叙述再来一遍,方便书办记录。
张槐便道,他媳妇一个弱女子,为了救娃儿,被歹人打成重伤,亏得他和大伙及时赶到,才免去与众娃儿被掳走的命运。
史班头看着张槐,面上表情变幻不定。
他已经知道张槐就是张秀才的哥哥,倒也不想得罪他,可是明明是件大功,为何不敢认呢?莫非他自己想把这功劳揽在身上?
一边思索一边腹诽:你媳妇是弱女子?那还挖人眼睛,还把人家颈子扎得满是窟窿?他已经听人议论菊花挖了人眼睛,咬断人血管,扎人脖子,又当众踏碎眼珠,狠辣非常。她要是弱女子,这世上女子岂不都是弱女子了?
却听张槐含笑道:“史班头本在县里享福的,叫县太爷派来咱这小地方,实在是委屈。好在班头勤勉的很,带着大伙齐心协力,方才保得下塘集这块平安。今儿更是立了大功,一举拿下歹人,救回了被拐的娃儿,我们大伙都感激的很。”
秦枫立即接道:“班头这样辛苦,我等作为见证人,须在供词上具名按手印,好叫他挣这份功劳,得些赏赐。”
史班头听了高兴,竭力压制惊喜,摇头道:“惭愧!愧不敢当!”
槐子凑近他耳边小声道:“班头在这集上公干,为人行事我等都敬佩的很,往后这下塘集还要仰仗班头等人守护经管。小民不在衙门当差,这捉人一事于小民无益,班头安排调集人手,很是尽职出力,大伙都看得真,这功劳自然非班头和众位差大哥莫属。”
史班头一想果然如此,看槐子的眼光都亲切好些。
来喜也赶过来了。他得了槐子嘱咐,悄悄地串联了几个人,然后你告诉我,我通知你,众人便都晓得今儿这杀人的事有些不妥,上不得台面,于是跟着槐子和秦枫,一齐奉承这班头衙役,称颂他们惩恶除奸,为民除害,是大大的清官。
究竟这些人还算不得官,不过是衙门使唤的人罢了,众人也不管,懂些门道的商户也不去戳破,只跟着大伙满嘴“青天”地乱叫。
史班头张大嘴巴瞧着众人,被大伙捧得晕晕乎乎的,仿佛追赶人贩子的人果真就是自己。
有衙役就在身边低声道:“班头不如顺水推舟,这可是大功一件。”
本来他们平日就喜欢抢功的。比如今天这事,真报上去的话,肯定要写衙门公差如何不辞劳苦,方令歹人落网云云,可是这些刁民竟然如此识趣,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之外。私心作祟之下,也顾不得许多——有便宜谁不会占?这些人又肯具名作证,真是天上掉下来的大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