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家也没小娃子,谁想起来玩这个?我喜欢这东西,是觉得它笔直、绿油油的,挺好看。云影说这东西下边的根能做药材,我让槐子在池塘边栽了好些哩。既好看,还能挖了送给云影做药用,夏天把叶子晒干了跟艾蒿一块熏蚊子也好。”
青木点头,见板栗小手攥着一根绿剑挥舞,乐呵呵的。又道:“你当心些,不要让他塞嘴里去了,这东西不能吃的。”
菊花点头,说让他玩一会就扔了,不带回去。
她见青木又下河去洗筛子,想起先前何氏跟自己说的话,便抱着板栗也下了河沿,蹲在青木旁边。想跟他说说这事。
青木却不在意,以为妹妹是想下来玩——她一向喜欢这河水——他边洗筛子边对菊花道:“瞧这柳树都这么粗了,这还是那一年爹带咱俩栽的哩。”
他想起那一年——也是春天,郑长河带着他栽柳树。菊花在一旁掐水芹。他温柔地看了看菊花,转眼几年过去了,妹妹都嫁人了,生娃了。那时候,他就担心她不能嫁个好人家,后来幸亏槐子想通了,他才没有再对妹妹的终身大事牵肠挂肚。
菊花听他说起这事,高兴地接道:“可不是么,爹特意栽的。为了我在这洗衣裳不晒太阳。这几棵柳树比其他的要粗不少,我记得你说在下边埋了大粪。可惜那棵树叫水冲歪了。”
她指着青石板下方一棵柳树,因为有一年发大水,把树差点冲走,后来就歪在河边,朝河面方向生长,成了一棵歪脖子树。
由于靠近水面。那树干潮湿泛黑,几只麻鸭蹲在树干上,正用扁嘴巴梳理身上的毛;纤柔的柳条垂落水面,被水流带动,往下游拉扯,却总也扯不断,如河底的水草般来回摇摆。
青木含笑道:“这是大粪得力了。这歪脖子柳树长成这样其实也不错,树荫下边容易藏鱼吓哩。”
说笑一会。菊花见板栗不停地挣扎,她抱着十分吃力,便呵斥道:“再动就不带你玩了。一刻不得闲。瞧那树上的鸭子,多自在。你就不能安静会,让我跟舅舅好好说话么?”
青木忍笑道:“你说这么多,他听得懂?白费口水。”
菊花道:“虽然听不懂。也晓得我骂他了。瞧,这不乖多了?”这也是她比较得意的一件事——儿子好像怕她生气,对槐子就不怕。
青木转头一看,果然板栗不动了,看着树上的鸭子笑,见青木看他,又对青木笑。
青木就笑道:“还好,晓得怕人就好。就怕那天不怕地不怕的,不服爹娘管教就麻烦了。”
菊花说笑了几句,转而对哥哥道:“哥,你岳母怕是有些担心云岚姐姐哩。嗯,就是怕咱家偏心,只顾把咱娘捧着,让她闺女带身子伺候娘。你找个空跟她说说,也好让她安心。”
刷筛子“嚓嚓”响,说话声音不容易听清,青木便停下手中的动作,拧眉问道:“她说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