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笑了几句,张槐就道:“还是甭瞧了吧。咱们自个欢喜的要命,也不想想你青木哥哥家比这有样子多了。等明年收拾的差不多了,再来看不迟,眼下也实在是寒砩了些—光秃秃的,还不如咱老房子那边兴旺哩,那边好歹还有几棵树,几丛花,院子也是木槿花围成的。”
张杨笑道:“不过是让青木哥跟菊花姐姐帮着想想,该种些啥,人多也主意多些不是么?”
菊花就笑道:“旁的我也不能帮忙,那桃树和杏树我可是种了好些哩,出了不少苗,到时候送些把你们栽。杨子,你再弄根梅花枝来,让我插可好?”
张杨忙道:“这么插也不晓得能不能活,菊花姐姐你还是甭费劲了。咱学堂后面出了两棵梅树苗哩,我特意留着等春天再移栽过来的,到时候送你一棵就是了;这两支要是插活了,也送你一棵。”
菊花听了欢喜,这样更好,不用操心。
于是,几人就不再瞧院子,转而去屋子里转悠。
厨房里,何氏跟杨氏亲密地说话,谈的当然是儿女的事情。这个时候,是一切爹娘最忙碌的时候——心忙,嘴巴忙;等时机成熟了,要定亲的时候,就是全身忙了——忙得脚不沾地地张罗;直到小辈成亲为止,那时候就是盼了——盼望小两口添孙子。
何氏体贴地对杨氏道:“等明年菊花十五岁了,就先让他们定亲,成亲还是等两年吧。我倒很想早些让两人成亲,就怕菊花太小了,还没长开哩,对娃儿也不好。再说,我们也要好好地干两年,再攒些家当,不然岂不是委屈了菊花么!”
杨氏坐在灶洞门口帮着烧火,闻言赞同地点头道:“菊花还是太单薄了,是要养两年。你要说委屈菊花,这话我可不爱听。长河跟大栓好了这么多年,咱是啥样人,你还不晓得?咱从来就不是见钱眼开的人。相中槐子,是觉得这娃儿实诚,你们两口子也是本分的,菊花嫁给你做儿媳妇我跟她爹都放心。再多的家当能抵得过人好么?”
何氏叹了口气道:“郑嫂子,我跟你也没啥不能说的,本来哩,我也是这么想——咱不都是一样人么!瞧着你们日子过好了,我跟他爹只有高兴的。不过,槐子当年说了那样的话,如今咱们要是不多攒点家当再上门求菊花,旁人肯定以为咱是见你们家发达了,又上杆子去求亲哩。槐子被人闲话几句也没啥,他反正是个男娃,可是菊花就要被人看轻了哩。”
杨氏一听也愣住了——只怕人家还真的会这么说哩!原来变有钱了也不好,也麻烦,这要是家里还是穷得叮当响,肯定就不用这么担心了。
她看着何氏,心里十分感动,要是旁人,才不管这些哩。
何氏把锅炒得铛铛响,锅里腾起阵阵油烟,她翻了几下后,盖上锅盖,对杨氏道:“小点火烧,这干笋要焖一会。”
杨氏点头答应了,随即皱眉道:“你说的虽然也在理,不过咱两家的事情,不跟旁人相干,哪个爱说就让他说去,只要他们小辈过得好,才是最要紧的。再说,你们如今也是盖了瓦房,家里也算是不错了。”
何氏转过来,靠近灶洞边,笑着对杨氏说道:“我只想多攒些家当,把菊花体面地娶回来就成。
要是一味地怕人说闲话,非得挣钱比你们多再上门求菊花,那这辈子怕是都没指望了。嗳!你说气闷不气闷,你家日子过好了,明明是好事情,我只有高兴的,却还要但心这个。”
杨氏听了心里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