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一见,高兴地笑了:“嗳哟!咋都捡到地皮了哩。”
她对菊花说道:“这东西喜欢长在湿草地里。我原估摸着还没到时候哩,没想到这就有了。石头,在哪捡的?”
小石头笑道:“在小清河边的一个洼地里捡的。我见外婆去年烧了好吃,就捡了些家来。”
菊花见了,也是认得的,应该也是类似菌类的一种东西。春天,只要是有心,这些天生地长的东西到处都是。
晚饭桌上,劳累了一天的人们,大声谈笑着,神情比中午要放松不少,想到能暂时得到一夜的休息,那也是如释重负。明天的事明天再说么,日子还不是天天就这么过的!
赵三笑道:“三顺,你栽秧咋那样快哩?‘刷刷刷,就是一排,我在前边让你撵得七死八活。真是倒霉,早晓得就该跟在你后边。”
众人都笑个不停,那手捧着碗有些发抖——插秧插的,手腕使过了
张槐也道:“可不是,我跟了他一趟,就再不敢跟他并排了。跟在他后边也是不成的,被拉的老远,瞧了也难看。不晓得的人还以为我偷懒,其实我也是连直腰喘气的工夫都没有。”
刘三顺就不好意思地笑道:“很快么?我没觉得哩。”
郑长河笑道:“像你这样的,人家最喜欢跟你换工了——你一人干的活顶人两个人干的。”
累得半死,众人吃完饭也没心情闲话了,赶紧回家歇息,好为第二天的劳累储备力气。
接下来的日子,菊花就在厨房里忙碌不停,外加喂猪喂鸡喂鸭,真正地体会到了那份辛苦。原先虽然也忙,却没这几天连续不断、又紧张赶时间。
她觉得自己丝毫不比下田的人轻松,晚上洗完澡,往床上一倒,必定是睡到天大亮才醒·一个梦也没有。醒了也赖在床上实在不想起来,那浑身都酸痛不已。
而郑长河、杨氏和青木则是累得睡梦中也直哼哼。最要命的是早上起床,经过一夜的休息,那屁股蛋子反而疼得人挪不动腿。
杨氏见郑长河下床实在是吃力,安慰道:“今儿再栽一天,这身子习惯了·屁股就不会疼了。”
郑长河笑道:“我哪能不晓得这个理儿?往年第一天栽秧也没这么疼的,这都是去年歇久了,骨头上锈了哩。”
这才是真正的农家种田生活!
看的人觉得充满田园野趣,身处其中的人细数着一个个日出日落的日子,拿脚步丈量着那一块块的田地,撒着汗水踏出一层碧绿的嘉禾。
田里栽秧的人、家里烧饭的人,都苦挨着这日子,总算过去了大半。
郑家、赵三家和张槐家的秧插好后,就去帮刘胖子插秧了。
青木跟张槐的农忙假也结束了·于是郑长河、赵三和张大栓就去给刘家帮忙。菊花答应过刘小妹,自然是要去帮着烧饭的,家里就交给杨氏照应了。
刘家也是跟菊花家一样,土墙茅草屋,不过要大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