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道:“麻烦来了。这不是个省心的主,往常每回来都折腾她。大的小的都不省心。二舅母肯定是见娘卖猪下水赚了些钱,来找便宜来了。”
她也不多话,规规矩矩地唤了声:“二舅母!”
林氏笑眯眯地应了,对来寿道:“去,跟姐姐玩。”
跟姐姐玩?怕是要姐姐带吧!菊花头疼了,这二舅母实在是会使唤人。
杨氏一边招呼林氏坐,一边对她说道:“菊花要做饭哩。你先歇口气,我趁空把这猪下水洗了,一会该吃饭了。来财,肚饿了没?”
来财正这儿瞄瞄,那儿望望,见大姑问他,巴不得地大声答道:“大姑,我饿了哩。”
杨氏便对菊花道:“抓些锅巴给他吃,先垫个底儿。这就做饭吧。”
菊花应了一声,去厨房弄了些锅巴出来,让这小子磨牙。自己便去做饭了。
等杨氏去河边洗猪下水去了,林氏边搬了根小板凳,将菊花刚烤着的火坛子抱在手里,坐在厨房门口瞧着菊花做饭。
菊花忙碌不停,锅上一把,锅下一把,还要应付她不停的问话,啥猪下水咋洗、咋烧,她娘一天能卖几多钱,唠叨个不停。也不见她帮菊花到灶洞里塞把火,想是爱惜那身衣裳,怕沾灰。
因事情忙完了,郑长河就跟着人去山上了,也没个人帮她打下手。
菊花忙得一头鬼火,总也不理她,要不就蚊子哼哼似的应答,叫她听不清,反正以前的菊花就是这个样儿。
林氏见菊花总不能痛快地答话,也觉得没趣,就到堂屋里坐到火桶上去了。
菊花总算是松了口气。
可她将饭烧了个大差不差后,听到院子里来财闹腾的声音,有些不放心,跑出来一瞧,嗳哟!这小子拎着一根长竹竿,正撵着那群小鸡,满院子飞奔!
那群小鸡被他撵得“咯咯、咕咕”叫个不停,扑腾着翅膀到处飞跳,弄得院子里尘土飞扬;还有些飞到了小菜园子里,踩得那些绿油油的菠菜和葱蒜啥的倒了一片,看得菊花心疼的要命。
她忙制止他道:“来财,你好好地撵这鸡干啥?快别撵了。”一边跑过去把菜园里的鸡赶出来。
来财站住,笑对她道:“菊花姐姐,我捉住它杀了吃哩。我都老长时候没来大姑家了,不得杀只鸡么?”
菊花强忍住要揍他的冲动,绷着脸道:“晌午有好多菜把你吃。这鸡这么小,还不能杀哩。”
不料林氏在屋里听见了,笑着接过话茬:“嗳哟!这还小?都有一斤多了吧?搁些大蒜能烧两碗哩!”
菊花气得不想理她——二舅咋娶了这么个女人?又怕她叨咕,遂不高兴地说道:“这鸡喂了好下蛋的,攒点钱给我哥娶媳妇哩。”
屋里林氏似乎愣了一下,好一会方才笑道:“嗳哟!菊花可真会过日子哩。你娘见天卖猪下水,还能少钱?”
菊花快疯了,使劲地憋着火,也不理她,刚要回厨房,却发现来财又用手掐住小黑狗脖子上的皮,把它拎了起来,瞧着它挣扎,嘴里不停地大笑欢呼,得意洋洋。
小黑狗悬在空中,四脚乱蹬,“汪汪”地对着菊花惨叫!
她忙跑过去,从来财的手上把小黑狗解救出来,呵斥他道:“你折腾它做啥?当心它咬你一口,瞧你还闹不?”
她还真有些害怕,刚才要是这狗咬他一口,谁知会不会感染?这要是感染了,以这儿的医疗水平,准没命!
来财伸伸舌头嬉笑着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