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皇上这次真的会狠心将他废了?”齐莞小声问。
“那就要看看,太子接下来是直接到皇上面前认罪求情,还是依靠宋家为他打点了。”老太爷淡淡地道。
以太子懦弱的性子,肯定不敢到皇上面前认罪的。
“你家三师兄见到六皇子之后,有什么反应?”齐老太爷忽然提起六皇子。
齐莞根本没提过他们遇到六皇子的事儿,老太爷竟然也能猜到?“他没说,我没问。”
老太爷眼角皱褶微微舒展而开,不知想起什么,扬唇笑了起来。
想到太子这次在劫难逃,齐莞自然就想起此时应该已经到达南越的齐正匡和母亲,不由得心底一松,眼角溢出笑意,“幸好父亲去了南越,否则这次也要被太子给连累了。”
“你父亲有野心,却没眼光。”齐老太爷啜了一口茶,低声对着齐莞说道,“皇上此时正当壮年,就算再过数十年都未必会退位,若聪明的,自然不会在这时候急着站队,就算要站队,也要站到最强的那一方身后,你说,这世上谁是最强的?”
齐莞淡笑,“自然是皇上。”
齐老太爷很欣慰地点了点头,“不管是哪个皇子都好,我们最终要忠心的只有皇上,这一点,你三师兄做得很好,年纪轻轻有这等眼力,也难怪皇上这般重用他。”
说到赵言钰的才能,齐莞与有荣焉,她所钟情的这个男子确实是一位天才,是将来的能臣,只是手段狠厉阴谋诡计甚多,连她都被他算计过。
“好了,你回去歇息吧,不用在这儿陪我这老头儿了。”齐老太爷笑道。
这一路赶回京都,齐莞确实已经体力不支,便没矫情,告退回去莞园梳洗休息了。
老太爷叫来海叔,“那日赵家那小子跟老六说了什么?”
这位深藏不漏的海叔将那天傍晚赵言钰和六皇子在江边说的话一句不漏地说给老太爷听,这些话齐莞不知道,不代表海叔不知道。
“这小子,看来是被激出几分血性了。”老太爷笑道,心想如此也好,懂得为民着想,是一件好事。
“去蔡老头那里一趟吧。”
……
……
皇宫,御书房。
坐在太师椅上的中年男子已经换下龙袍,只穿了深蓝色便衫,腰系玉带,手里拿着刚从淮西传来的奏折,双眉紧拢成峰。
赵言钰低着头站在一旁,眼观心,丝毫不去揣摩那位天子此时的心情。
皇上烦躁的皱眉逐渐舒展开,眼中蕴着暴怒。
“岂有此理!”他怒吼一声,将手里的奏折甩了出去,“废物,蠢材!”
赵言钰依旧低着头,视线落在甩到他脚下的奏折上,是六皇子呈上来的,关于淮西堤坝一事的如实汇报。
难怪皇上要发火,本来这堤坝的修筑成功,是他作为一国之君可以名流千史的光荣事件,结果经过东宫的搅和,却变成一件遗臭万年的糗事,怎么可能不生气?
门边的小太监听到皇上的怒骂声,皆惶恐地跪了下去。
“你说,那堤坝当真……”皇上指着赵言钰,胸膛剧烈地起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