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依着先来后到以及站得离此电梯口的远近关系,走进电梯,每个人按了自己住属楼层便站开,让另一个人按,彼此依然不置一言,集体盯着电梯门游神。
这便是城市的冷漠。
随着电梯的一路攀升,电梯空了不少,没一会儿就到了徐文所住楼。等电梯停好,徐文与一邻居先后走了出来,想来另一位邻居是乘下部电梯了。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楼道里的路灯亮了起来,一前一后,在地上拉长了两道影子,一宽一窄,宽的那是矮胖的邻居,窄的是自然是徐文。
楼道拐了个弯,大门在望,徐文一手拿着包,一手在包里摸着钥匙,突然,他皱了下眉——当他从专放钥匙的夹层里摸出钥匙时,钥匙居然从他的手指里掉了出去。
把包拿高点儿,手在提包底层一阵摸索,然后抓出一大把钥匙,微怔了一下,然后从这一大把钥匙里挑出一把来。
唉!
钥匙虽多,不代表每把都有用,也许它们曾经有用过,但早已失去了作用,那些进出过的地方,可以打开的门早已随着人的离开而换了锁。
几不可见地轻摇摇头,徐文觉得自己一大男人是没有收集细小玩意儿的爱好,而且钥匙也不属于那些精美的收藏品之类,但对于手中这些小体积的金属制品,他总也不愿意随意丢弃掉。
难道留着这些钥匙,是纪念在那些岁月里,在这些钥匙可以打开的门后的空间里所经历过的人和事吗?
在心底笑笑,天知道呢!
脚下不停,走过邻居家门时鼻子里似乎闻着点儿什么味道,不过徐文也没放在心上,再跨三步,停住,低头用钥匙开门。身后那宽宽的影子也停住,下一刻便听见了钥匙响动的声音。
扭动锁孔里的钥匙,耳朵里听到锁被打开的声音,取出钥匙,右手搭上门把,略向下使劲,门开了。
从开着的门缝往里看,客厅中间是玻璃长几,一套皮沙发,角落里是中央空调,旁边有一套红木柜,一边红木几上放着饮水机,呃……一面墙上很突兀地贴着几张穿着清凉的明星的海报,那是为了掩饰此屋历经前几年那次大地震时,留下的痕迹——一条宽达8毫米的裂缝。
如果不是有这条裂缝存在,徐文用那点儿房租还租不到这么好的套房呢!
一只脚已经跨进屋内,鬼使神差地,徐文脚下略顿了一下,侧头看向三米外的邻居,然后“轰”的一声,一股热浪扑来,满天红光,徐文来不及反应就撞在墙上没了意识。
也不知过了多久,徐文的意识一点点恢复,他努力地撑开重如千斤的眼皮。
眼睛里就一个颜色——白色,或者应该准确的说是灰白色。
灰白色的墙面,灰白色的窗帘,灰白色的床单,灰白色的被子,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难闻的药水味和消毒水的味道。
墙面也不知道是多久以前刷的了,某些地方居然有脱落的痕迹,窗帘是用一根细铁丝穿着,挂在窗户上。
房间不大,左右各一张病床,他左手边立着一个铁架子,上面倒挂着一个药水瓶,里面的液体通过扎在手背上的针管输入他的身体。
病床中间摆放着一张长条形木桌,桌上放着两个有细小裂纹的白瓷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