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受吗?”
我眼皮千斤重,从喉咙里发出一声闷闷的“嗯”,他将我扶起来靠到他身上,我难受地捂着心口,枕在他的颈窝里,眼前的事物全都带上了重影。
这家伙,什么做的,怎么这么能喝。
我嘴巴干,含糊着说:“头好晕……”
微凉的手指抚上我的太阳穴揉按着,我惬意地眯起了眼睛。
半睁着眼,头顶上的灯光笼罩在他身上,我小声询问他:“你为什么不开心?”
他愣了愣,回我:“我没有不开心。”
还不承认。我坚定说道:“你明明就有。”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后也只是嘴唇动了动,并没有吐出一个字来。我伸手环住他的脖子,拉低他的脑袋,和他密密亲在一处。
他耳边的玫瑰掉落,不偏不倚落在我锁骨中间,他捡起来,似乎在思考要放到哪里。我迷蒙着眼,从他指间取走那朵玫瑰,缓缓地送进嘴里,牙齿咬住。
鲜艳的花苞自唇边盛开怒放。
他俯首下来,我迎了上去。
红色的瓣,苦涩的汁。
一顿饭吃了很久,菜没吃几口,尽喝酒了。
最后残存的记忆是他背着烂醉如泥的我出了店门,我看到店门口竖立着的广告招牌,上面赫然印着‘情侣活动’四个花体大字。
原来是情侣餐厅,怪不得送玫瑰呢。
那朵被折腾得一塌糊涂的花朵放进了我的口袋。
回到公寓,一进电梯,我就在他背上挣扎着要下来。酒多了站不稳,脚一沾地就要往下倒,他不得不把我横抱起来,我双脚腾空使不上力,无法再闹腾。
我大着舌头问他:“为什么……刚才不抱我?”
他说:“在外面,有很多人。”
“我不在乎,下次不准背我,我就要这样抱。”我好像是在耍赖。
他却笑了,近乎宠溺地答应我:“好。”
原本他是想带我进他屋里的,可我到了门口又闹了起来,吵着要喝酒,他只能把我送回我自己的屋。
经过我那面满是酒瓶的墙架时,我随手捞到一瓶就往嘴里灌,他立即夺下,不准我再喝。帮我洗了澡,换了衣服,我被他放回卧室床上,盖上了被子。
被子很厚很重,压得我快要呼吸不过来,我蹬了几下没蹬动,急得无理大叫。
他好脾气地在我额头亲了亲,道:“别动了,我去给你倒点水。”
说完便起身去了厨房。
我等了好半天,等得都快睡着了,他也没回来。倒个水难道还迷路了吗?应该是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我见他一直不回来,喊他也没反应,就想下床去找他,结果刚支起半个身子就直接整个重心不稳栽倒在地板上。
就在我摔得眼冒金星时,外头忽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声响,像是——抽屉被轻轻关上的声音。
随后,他的身影就出现在卧室外,手里端着一杯温热的蜂蜜水。
他将我扶起抱到床上,揉着我磕青的膝盖。
“你干嘛去了……”
灯光分明明亮如昼,我却怎么都看不清他此时的神色,看来确实是喝得有些太超过了。
他沉默地给我揉了半天,杯子递到我嘴边,轻声道:“好了,先喝点水吧。”
喝了小半杯蜂蜜水后,他轻柔擦拭干净我嘴边沾上的水珠,随后一下又一下抚摸着我的脸颊。动作很轻,跟虫子爬一样。
我砸吧砸吧嘴,躲了躲:“痒……”
他不再摸我的脸,而是单手托住我的脸颊,我的脸被酒意熏得发烫,挨着他微凉的掌心很舒服,便在他掌心里蹭了蹭。
他沉声问:“我是谁?”
我有点反应不过来,现在的脑子无法理解他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问出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
我嗫嚅着回答:“阿庭啊。”
“阿庭是谁?”
更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