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一个家族,若是长久未有贤能子孙,又尽出纨绔,不过一二代,就要败了,走的都是往下的下坡路。
这就不奇怪如今他们看司桓肃,就如饿狼垂涎一块嘴边的生肉。
柳氏衣着华贵,满头珠钗金饰,贵气十足。
倒是一位体面当家夫人模样。
柳氏看了顾运身后跟着的两位嬷嬷一眼,她身边的丫鬟就马上笑着拉嬷嬷去偏厅休息喝茶。主子们说话,这也是规矩,嬷嬷心中有数,笑了笑,就跟着退了下去,只是依旧留了一只耳朵在这边,醒着神。
顾运边坐下边玩笑开口说:“夫人得了什么好炕屏?我人小又没见识,偏偏先听说了,又没立刻看见,一路上好奇得什么样子。”
柳氏笑呵呵,一面吩咐丫头,“听见姑娘的话了,还不快去将东西搬过来。”
又转头对顾运道:“可算得是件精巧之物,还看得过眼,正好请姑娘过来鉴赏鉴赏,姑娘一看便知。”
东西的确是好东西,也真是前朝之物,不然柳氏不能夸下这个口,巴巴把顾运叫过来,却没好东西,否则岂不是丢自己的脸?
不多时,两个丫鬟抬着一座炕屏来了。
方方正正,古木为架,雕的是老花色,这还倒罢,难得的是这是件玻璃屏,时下也唤琉璃,玻璃屏中嵌的是一副字画。
柳氏就叫放在跟前,先叫细细赏看,笑问:“如何,可还看得?”
实则心里话已转了好几回,见顾运眼珠子一动不动,看着琉璃屏内的字,端的笑说:“姑娘想是看出来了,那里头的,正是前朝黄元宗的真迹,无名山踏雪游记。”她也是从梅姨娘那里拿来东西后,叫二老爷看了,才知道这真是一样好东西,当时心里就已经不想送出去,只是被二老爷斥了一顿,说她眼皮子浅,不送出去,怎么叫司桓肃看见他们的心意。
是以别看柳氏现与顾运说得言笑晏晏,实际心里都心疼得滴了血,她不懂什么书法,更不稀得赏玩炕屏,只知道这不大的一个东西,能换来多少银子!
顾运还真惊喜到了,炕屏她的确没多稀罕,过来一见,才知这一架玻璃炕屏,也是插屏,里头封插的居然是黄元宗的书法!
她打小因为喜欢书法的缘故,对此道还算有些研究,这一番细看下来,心里有五六分把握这篇是真迹,但也并不敢下十分的论断。越是这样越发心痒,想将东西抱回去,请人来鉴断鉴断。
实在是意外之喜!这样好东西,原来竟然是司桓肃母亲的陪嫁之物,可就这样硬生生落在了别人手里,特别是还不懂欣赏!
顾运在柳夫人眼睛里没看见一点喜爱之情,心里连连出来许多心痛之感,真想摇着人脑子跟人说知不知道这是什么,知道知道黄元宗是什么人么,那位可也是流传存世作品并不多的一位啊!
“真是好看呐。”现实就是,顾运发出非常普通的和普通人一样的感慨。
一边对自己说,可不能喜欢什么都面上露出来,叫人拿捏住。
然后又开玩笑似的说道:“不知道太太哪里寻得的,竟然有这的运气?”
柳氏正等着呢,还生怕人不问。闻言,先装作一愣,然后立马叹了一声,乃慢慢开口说道:“这事,说出来不怕你笑话,这东西,原是我那先大嫂子之物,她亡故后都叫那些贪财的下人偷着给卖了出去,后来我偶然在外头看见,觉得眼熟,想起来,就赎了回来,不为着别的,是不想叫外人糟蹋了,到底是我大嫂的旧物,看着也是一份念想。”
若不是顾运知道真相,还真要被柳氏这一番表演骗过去,明明是这一府的人不要脸,老公把老婆的私产抢过去送给小妾,还杀了老婆,小妾后面为了生存又上贡一半财物给柳氏,一家子合起伙来吃一个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