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日。
他听到如此多的案例,瞧见百姓们面上悲痛欲绝,倒地而哭,失去亲人的痛苦,肯定不比他少。
他忽然难受极了。
开始怀疑,自己从小到大,家里都不让他触碰的生意。
真的如此不堪吗?
一个鞋子拍到了他的脸上,他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来,抱着头往谢府里面去。
当看到那口摆在大厅中央的棺材时。
他崩溃地发出狂笑,“这就是!这就是你要的结果是吗?”
他朝着棺材狠狠一脚过去,下人疯了似的拦他。
可他一边哭一边嚎,“祖父当年出生入死立下军功封候。”
“你不过进京当了一段时日贵门主母,便要与京中贵妇攀比,你嫌俸禄少,你嫌官位低,你想尽办法去做这些事赚些丧天良的钱,拿去买贵品,拿去讨好攀比。
“你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侯府,还是为了你自己那该死的虚荣心!”
“当初你那圈子里那帮攀比的那些老妇人!你给了她们那么多钱,她们到现在有来看过你吗?”
“你算计一辈子,最后被人算计而死!”
“你倒是活够了撒手而去!可你造的孽,却害得我们子子孙孙永远抬不起头!”
“如今人家在你棺材前放炮,庆祝你死了!你满意了没有!!!”
他已经疯了!
他是好色纨绔,他是个烂人,可他这辈子尊敬老人,家里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也没想过去害死谁。
更不会对孩子下手。
可是,当他听百姓说起那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在他眼前消逝时,他第一次对自家产生了怀疑。
如果可以不顾天罡,不顾人命去赚钱,最终得到血一般的荣华富贵。
那他,甚至他们家!
同吃人的恶魔有什么区别。
他再纨绔,再有心计,再好色,他也是个人啊!
这是谢晋钊十几年来,第一次觉得自己家里可怕,好像处处吃人的恶鬼。
这时,一个小厮急急冲进来,“三爷,不好了,四奶奶甩出和离书叫人搬东西离开了,我们······”
谢晋钊这才想明白,钟有艳的作用。
他有些后悔,后悔帮四弟出谋划策,夺了她的清白,逼迫她嫁进来填钱!
若钟有艳不填这个钱,或许刚才听到的那个小女孩,就不会死了。
小厮再次提醒:
“三爷,四奶奶要走!我们拦下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