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2 / 2)

大汉第一太子 时槐序 8834 字 6个月前

“广仲或许本来并不见得多在意祁元娘,可她不选自己反而选一个公输家的小学徒,到底有点下自己面子。

“这之后广仲虽然没对祁家也没对柏山明着做什么,但对祁大郎的态度明显冷了下来,关系逐渐疏远。

“案发后,长陵衙役上门抓捕柏山,正巧被广仲碰见,问清事情原委后很是嘲讽了几句,并说了些叮嘱之语。

“他言语讥诮,让县令好好查好好审,务必不能纵容柏山这等迷惑女郎来往上爬的恶人。若不然人人都学他,这长安城的女郎只怕都得遭殃。”

刘据稍顿,恍然明白过来:“因为广仲插了一手,所以祁元娘担心县令会按他的意思行事?”

左监摇头:“倒也不全是。祁大郎一直认为是柏山故意勾/引妹妹,如今又有杀父之仇,恨不得当场宰了他,虽强压着没有出手,却不肯罢休。

“他已经几次向府衙提议惩治凶手、要求判处柏山死刑,为父报仇。另外,大殿下可知长陵县令是谁?”

“谁?”

“义纵。”

刘据一头雾水,还是没明白。霍去病补充道:“义纵此人,行事作风可比张汤。”

刘据:懂了。

亲哥哥跟修成子仲施压,又碰上酷吏县令,祁元娘急了,怕柏山被屈打成招而冤死,想找他救命也就完全理解了。

只是还有一点。

刘据蹙眉:“事涉公输家,公输兴不可能不知道,他明知柏山是我的人,不管柏山杀人一事是真是假,总要同我说一声,怎没半点举动?他故意瞒我?”

霍去病嗤笑:“想什么呢,公输兴还没这么大的胆子,况且就算别人不知道柏山为你做了什么,公输兴不会不知。”

做了什么?左监一顿,看向冠军侯,可一对上霍去病的目光又低了下去,恭敬解释。

“公输兴这些时日一直在为陛下办事,已有数日不归家,现在只怕还不知柏山已经入狱。公输家的小郎君们都做不得主。”

刘据点头,好吧,是他冤枉公输兴了

。他反省。

事情了解完毕,马车也入了长陵邑。刘据直奔陵邑府衙,长陵县令义纵已在府衙门口等候,亲自迎了人往府里去。

与此事有关的人员也都被传唤过来,于外堂待命。

堂中,祁元娘目光盯着门口,眉宇微微蹙起,心绪复杂难言。

昨日被抓回来,她本以为计划失败,正琢磨别的法子,想着能否另辟蹊径,甚至做好最坏的打算,谁知没多久就传来消息,说大殿下已知此事,明日会过来问询。

这本是她的目的,可如今达成却莫名有些忐忑,既期待又微微有一两分不安。

祁大郎瞄她一眼,语气冰冷:“现在你如愿了?你就没想过大殿下若要保柏山怎么办?若让杀害阿父的凶手借助权势成功逃脱,你就是祁家的罪人。()”

祁元娘一顿,脸色瞬间大变。

而此时,刘据已经在众人的引领下进门,全然没有她思考反悔的余地。

祁元娘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让自己镇定下来,上前几步,与兄长一起跪下行礼。

离得近了才看清刘据与霍去病的面容。是昨天遇到且差点被他们马匹撞上的那两位。

祁元娘愣住,恍惚明白了为什么大殿下会突然得知此事。原以为是公输家的手笔,不料竟还是她。

刘据抬手叫起,兄妹俩依次起身,让出道来,方便刘据先行。

刘据迈步进入内堂,霍去病紧随,其后跟着左监与义纵。而祁大郎与祁元娘自然是留在外堂,没有传唤不可入内的。

祁元娘遥望众人离去方向,默然不语。

祁大郎神色冷沉,恐被内堂听到,压低声音说:“怎么不说话,后悔了??()『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祁元娘紧抿双唇,手握成拳,深吸一口气:“我不后悔。”

祁大郎蹙眉。

祁元娘转身看着他,态度坚韧:“我不后悔。如果再来一次,我还会这么做。至于阿兄的担心,大可不必。

“就如阿兄所说,柏山不过一个小小技工。大殿下与他关系不算亲密,若他是无辜的,还他清白也算肃正律法,平反冤案。

“若他并不无辜,当真是凶手,以大殿下的身份,自可撂手,实在没必要为他枉顾王法。柏山远没有这么大的分量。”

她咬了咬牙:“便是真有万一,我也不会放过他。不管是曲意逢迎,以情相诱;还是激烈动手,以命相博;我都会亲手杀了他。

“上穷碧落下黄泉,这辈子他别想好过。管他是谁的人,我咬定他,穷其一生,用尽所有手段,不死不休。

“旁人如是,柏山亦如是。只需是真凶,都如是。”

旁人如是,柏山亦如是。真凶,都如是。

简单一句话,声音不小,语调轻柔,却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祁元娘眸中泛着点点泪光,神情却十分刚毅,语气中满是决绝。

这样的姿态是祁大郎从未见过的,每一个字都仿佛一把重锤击在心上,一下一下又一下,砰,砰,砰。

祁大郎脸色几度变幻,心念搅动着,不知想着什么,神情难辨。

而跟在身边的银柳更是怔愣。

不管他是谁的人……上穷碧落下黄泉……不死不休……

她低着头,双手微微蜷曲。杀父之仇尚且如此,更何况她的灭门屠村之恨呢?

银柳下意识抬头看向前方的刘据又迅速低下来,心中思量万千,眸底光亮忽明忽暗。

再等等,再看看,不能急。太子身份虽贵,可那幕后之人亦是皇族。

她不但要保证接手状告的人有这个权势与能力,还必须保证其不会包庇、值得信任。

证据只有一份,机会也只有一次。她不怕死,可她是那场惨案里唯一的活口。如果她死了,再不会有人知道这个秘密。

真相掩埋,那些死去的亡灵将永远得不到慰藉,他们在九泉之下恐怕都无法安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