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周略微惊诧地看着他,北修宴却并未看她。
他迈着沉稳的步子走了进来,跟永安帝见礼后,目光犀利的扫过长公主,长公主禁不住颤得身子向后晃了一下,靠着宫女扶着才又站稳。
他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复又拱手道:“皇上,沈如周的粮食都送到了军营。”
“当时瘟疫蔓延,粮食一时运转不来,为解军中缺粮的燃眉之急,沈如周将自己先前购买的粮食都无偿捐赠给了军营,这是详细的账目,请皇上过目。”
北修宴自袖中掏出一封奏折呈给了永安帝。
萧辰衍的眼神骤然扫向沈如周,骇然无比。
长公主壮着胆子,探头瞧了一下,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不可能,沈如周怎么会这么好心,把粮食无偿送到军营?”
“如果她真做了这样的好事儿,恐怕表功都来不及,怎么会闭口不谈,不让任何人知道?!”
有北修宴在,沈如周的底气更足了,她抬眸看着长公主,冷笑。
“我行事低调,不喜张扬不行吗?难道你觉得人人都要跟嘉宁一样,干点儿事恨不能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才好吗?”
“你!”长公主一阵气血上涌,胸膛剧烈起伏,差点儿一口气没上来,栽倒在地。
正在此时,誉王也赶了过来。
他拱手行礼,“父皇,儿臣今日本是来看皇后娘娘,不想听说父皇雷霆震怒,特来问安。”
他飞快的扫了一圈殿中的众人,声音清亮,“父皇,武成王妃屯粮之事,儿臣也有所耳闻,特来禀明,以免生出了不必要的误会。”
“当时城中瘟疫蔓延,粮食极度缺乏,武成王听说军营也没有了粮食,故而打开了设在城郊的粮库。”
“恰巧武成王妃也囤积了一批粮食,夫妻俩心有灵犀,把粮食悉数送往了军营。儿臣听说他们离开军营之时,将士们千恩万谢,依依不舍的送出了很远,场面颇为感人!”
誉王一进门,就将提前准备好的说辞一股脑倒了出来,表面上像是在帮沈如周说话,让皇上相信粮食是送到了军营。
实则是暗指萧辰衍趁着瘟疫笼络军心,沈如周也从旁协助,两人配合无间,意图不轨!
沈如周敏锐的察觉到了誉王的目的,当即反唇相讥,“誉王盛赞,如周愧不敢当。毕竟我做的这些事跟誉王妃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我不过是往军营送了一些粮食,誉王妃可是在城中施了两个多月的粥。”
她比了个手势,冷笑,“我听说城中受灾的百姓每日都会到誉王妃的粥棚去喝粥果腹,誉王夫妇经常到那里去亲自给百姓盛粥。”
“还不忘嘘寒问暖,百姓把他们夸得跟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一样,百姓口口相传,只知有誉王,都不知有皇上了!”
其实她这话有几分添油加醋了,誉王施粥是在户部放粮之后,影响力远没有她说的大,不过杀人诛心嘛,先撩者贱!
看着永安帝脸黑如墨,沈如周心里说不出的快意。
萧辰衍只当是沈如周为了帮他,才极力的说誉王的坏话,祸水东引。一时间看向沈如周的眼神松动了几分,关键时刻,她还是有点脑子,知道应该跟谁站在一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