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那样的事情,怎么可能真的全身而退,不受波及。
北修宴垂眸看向眼前的棋盘,黑子已然显露颓败之像,而白子的攻势却越发猛烈。
沈如周听说北修宴下朝回了军营,便赶紧处理好手头的事情,去了主军帐。
一进门,她就迫不及待的问:“今日朝堂情况如何?皇上怎么处置誉王的?”
北修宴淡淡的抿着茶,没有说话。
秦铭朝沈如周行了个礼,愤愤不平道。
“真是不公平!之前百姓动乱,朝臣便站出来嚷嚷要王爷负责,分王爷的权。如今明眼人都瞧得出是誉王在背后捣乱,却没一个人敢吭声!”
一想到连累了那么多无辜的人染病险些丧命,秦铭就更加不爽,“皇上也只是处置了刘员外郎和许远道。对誉王却是什么惩罚也没有!”
就这么便宜了誉王?
沈如周的怒火瞬间升了起来。
不过她看到北修宴似乎并不着急,甚至还饶有兴趣的观摩着眼前的棋局。
这份从容镇定的气度,倒不像是铩羽而归。
这可是北修宴,怎么可能轻易让誉王逃过?
沈如周直勾勾的看着北修宴,大胆的猜测,“我记得刘员外郎是户部主管钱粮的执事,这个位置很重要,他这一死,摄政王可想好谁来填补了?”
北修宴落下一子,抬眸看着沈如周,一抹欣赏在眼底划过,“胡知易在户部多年,干事还算勤恳,这次补上刘员外的缺正合适。”
沈如周心下有了计较,“胡知易,他是摄政王的人吧?”
虽然她知道北修宴谋反是很多年以后的事情,但是肯定是早早布局的,在各处关键位置安排了自己的人。
权势的经营本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哪怕是萧辰衍也是多年苦心经营才攒够了夺嫡的资本。
北修宴薄唇轻勾,神色如故,“身为朝廷的官员,自当竭力政事、严守律法。户部是管钱的地方,清廉最为要紧。”
“刘员外郎枉顾纲纪、中饱私囊,本就不适合这个位置,而胡知易为人正直、两袖清风,本王不过是顺水推舟,才尽其用罢了。”
“没让誉王好过就行。”
沈如周点点头,她明白北修宴所谋者大,轻易不会吐露太多,今日能跟她说这些已经很不错了。
这几日又是军营瘟疫肆虐,又是百姓暴动,当真是多事之秋,沈如周连轴转一样的忙,只觉得心力交瘁,如今好不容易暂告一段落。
她双手合十,默念了一声:“阿弥托佛,可算消停了。”
看着沈如周虔心祈祷的样子,北修宴俊美无俦的脸上神色松泛了许多,眸底划过一丝玩味。
“你不是不信这些吗?连个护身符都不肯戴,怎么如今却在这里求神拜佛?”
“什么?”
沈如周骤然想起那天妙冬给她护身符时,她拒绝的话肯定都被陆淮宁听到了,不曾想陆淮宁竟然事无巨细,什么都跟北修宴说。
这个大嘴巴!
她在心里把陆淮宁骂了一顿,硬着头皮道:“那个其实不是什么护身符,只是一个能到来好运的物件,所以妙冬让我带着,希望它能保我事事顺遂。”
北修宴难得来了兴趣,“哦,什么物件,这么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