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手忙脚乱地给她拍背,被她一把推开,“起开!”
嘉宁撑起身子,双目赤红地盯着门口的沈如周。
沈如周淡然一笑,慢悠悠地走了过来,“郡主见了我这么激动啊?可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沈如周!你……”嘉宁想要下床,不小心牵扯到伤口,疼得她龇牙咧嘴。
沈如周走近,挥挥手让宫女退下了,不咸不淡替提醒嘉宁一句:“刚动完刀,别瞎折腾。”
“用不着你提醒!”嘉宁靠在床头,嫌恶地看着沈如周,“猫哭耗子,假慈悲!”
沈如周并不气恼,“此番顺利,公主现在已经没事了。”
嘉宁娇俏的脸上不见喜色,沈如周故意道:“你成功救了你母亲的命,怎么,不高兴吗?
“高兴?”嘉宁咬牙,恨不能撕碎沈如周,“本郡主该高兴吗?本郡主的一辈子都被毁了!”
“你这就想岔了。”沈如周轻笑一声,“你虽然伤了身子,但是全了孝道啊,别人都夸你呢,听说皇上还要重赏你呢。”
嘉宁气得发抖,攥紧了被子,“尽孝也得我自愿!谁说非得要切肝才是孝顺?都是你弄出这么一出,将本郡主逼成这个样子,都是你害的!”
沈如周“啧”了一声,幽幽的道:“你这可就是冤枉好人了,我只是一个大夫,听吩咐办事罢了,你忘了,是你娘亲非要让你给她换肝的呀,要不是她发了话,我哪儿敢切你的肝?”
嘉宁不说话了,眼睛里全是怨恨。
是,是她的母亲非要她的肝,是她的亲生母亲造成的!为什么,她这一生就这么毁了,谁会要一个肚子上那么长刀疤,身体还残缺不全的人?
沈如周漂亮的眼睛微闪,瞧着嘉宁怨恨的眼神,笑了。
“我听说,皇上有意把你嫁到国公府,公主也是知道的,但是为了保命,还是非让你给她换肝,可这么一来,国公府定是要嫌弃你了,这么一桩好婚事,算是黄了。”
她摇摇头,连道可惜。
嘉宁发白的小脸憋得发红,委屈愤怒一股脑全涌上来,她攥紧了拳头,一拳砸在被子上,却忘了自己还有伤在身,伤口抽疼,她直冒眼泪。
沈如周收敛神色,认真几分,上前道:“我给你看看伤口。”
“你滚开!”嘉宁打开她的手,神色十分倔强,眼泪却忍不住往下掉,“本郡主不需要你的可怜!”
沈如周看着嘉宁,眸色微动。
其实她和嘉宁之间,算不上有什么深仇大恨。
前世她和北修宴没有牵扯,也就不认识擒雨,擒雨也没有受伤,嘉宁自然也就没有恨上她。
这辈子,嘉宁如此仇视她,只是因为擒雨,她们之间不必争个你死我活。
“行了,你的肝是会长回来的,养好身子,日后照样能活蹦乱跳的,你以后尽量当个好人,上天自会怜悯你,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嘉宁抹了把眼泪道,狠狠地瞪着她道:“你说得轻巧,割的又不是你的肝!把我害成这样,还要我做个好人,我怎么做好人?”
嘉宁委屈极了,把一切都归咎到沈如周的身上,气愤道:“沈如周,你真是好狠的心!我不就是找你几次麻烦吗,我也没把你怎么样,你竟然切了我的肝!”
沈如周冷笑,还真是不能给这个小丫头片子一点好脸色。
“郡主,你要不要好好想想,你到底都对我做了什么?曾经你跑到王府,要拿鞭子抽死我,后来还拿刀试图捅死我,再后来你又在锦绣阁里,故意抢我衣服,这一桩桩一件件,都不是你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