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颤抖,甚至十指都不易察觉的,细微地痉挛着。他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汗水顺着鬓角滑落脸颊。
抬起头,直视前方,却毫无鼻孔翕动,嘴唇半张,眼神涣散等剧烈舞蹈动作后的失态。
除去比以往更大幅度的喘气动作,他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天衣无缝。
口唇上的颜色不知什么时候融染开去,已没有过分明显的分界,就像是表象与内里合二为一后,黑与白的边缘模糊。
紧接着,顾夜宁缓缓抬起手。以手背掩住双眼,露出腕上方才让人惊鸿一瞥的黑蛇。
全场除去音乐,鸦雀无声。
粗壮躯体,蛇信猩红,獠牙滴毒,一双红眼像是在代替顾夜宁的眼睛,居高临下,冷冷注视每一个人。
战胜了代表内心邪恶的“七宗罪”与否?
留给观众自己揣摩。
了解原本舞蹈动作的人都看得出来,虽然这支舞的副歌部分没有,也不能够被修改,但其中许多的队形和细节部分,还是根据练习生自身的特点和弱处进行了修改。
——需要顾夜宁亲自给其他组员画队形走位,也昭示着走位不那么简单。
譬如初始动作,顾夜宁居中单膝跪地,目光垂下,在他作为中心被队形和镜头尽可能突出的情况下,除去捏掐他脖颈的谢逅和霍弋二人,左侧齐继林柏悦,右侧李湛石琛:
左右两侧的人也被完全展现出来,不存在因为七人团体,在相对紧凑的队形下会被遮挡的可能性。
舞蹈动作大开大合和强烈力度,编舞很满,有几个人全程靠飞,体力消耗极大的情况下,还要尽可能地唱出声来,不可谓不难。
《七宗罪》组的练习生们刚刚结束了围成一圈的七人拥抱。
虽然在舞台上,摄像机在拍摄,台下还有无数人在观看,但他们顾不上考虑那些。
双手用力拍打在彼此的后背和肩膀,加重了的力度,昭示着刚刚结束的舞台,情绪激烈的余韵未曾消散。
大家身上都是潮湿的,有淡淡汗水的味道,但并不难闻,顾夜宁知道,这是他们每个人都拼尽了全力,展现出练习成果的象征。
他在拥抱中闭上眼睛,听见霍弋和齐继你一句我一句絮絮叨叨说着乍一听没什么营养,再仔细听毫无逻辑和关系的长篇大论,嘴角含笑。
激烈运动后身体分泌了大量的多巴胺和肾上腺激素,现在他心跳得很快,情绪亢奋,甚至幸福得几乎要晕厥过去——原来一些前辈们提起的,“想要死在舞台上”的言论,并非夸大其词的虚言。
“我们做到了。”他闭着眼,半晌才大声说。
“我们做到了!”
“我们每个人都做到了!”
“我们是最棒的!”
“《七宗罪》组是全世界最棒的小组!”
“我还想和你们一起睡练习室!”
“睡一辈子!”
齐继在一声接一声的呐喊中,嚎啕大哭起来,一把抱住了身边的霍弋。霍弋本来就是个情绪泛滥的性格,立刻被对方感染,嘴角一憋跟着哭出了声。
紧接着林柏悦和李湛就一起流泪了,两个人还算矜持,没注意到自己正手挽着手,只用空出的手小心翼翼擦掉泪水,避免花妆。
连惯常情绪平淡的石琛都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