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退去些,多了几分弱柳扶风的样子。
他道:“都可以,麻烦谭同学了。”
谭桢道:“不用客气。”
他挠挠头,有些窘迫:“其实我也是有事要求孟同学。”
孟逢青垂眸。
谭桢殷切地眨巴眼睛:“等你好了,你能帮我讲题吗?”
说罢,他怕孟逢青误会,接着道:“你可以拒绝的,我只是随口问一句。”
虽然孟同学说了可以给他讲题,但到底还是不一样的,他帮了孟同学,孟同学再帮他,就不会欠有人情。
孟逢青抬眼,有些错愕地看向谭桢。
少年目光殷殷切切,即便隔着厚重的镜片依然阻挡不住他……他对知识的渴望。
孟逢青顿了顿:“当然可以。”
于是谭桢兴高采烈地去煮粥了,他对孟逢青家里的厨房不太了解,但食材挺齐全的,什么都有,而且厨房很大,煮个粥不是什么难事。
谭桢找到了皮蛋和新鲜的瘦肉,他跟着模糊的记忆煮锅皮蛋瘦弱粥,加姜丝会很好吃。
谭桢其实不太会做饭,从小到大虽然没有父母的陪伴,但家里请了阿姨,他很少会下厨,上大学后因为机缘巧合接触了烹饪,算不上多精通,只有煮粥能勉勉强强看得过去。
锅里煮着粥,谭桢又去给孟逢青换了一次热水。
他拿着热毛巾出来时,看见少年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
少年身子颀长,在狭窄的沙发上睡着极其不适,他蜷缩着身子闭着眼睛,眉头紧皱。
谭桢弯下腰,轻轻地摸他的额头,还是很烫,但可能是退烧药起效,比刚才好一点了。
谭桢正要撤开手,想了想,又小心翼翼地抬手,手指并在一块儿,替孟逢青抚平紧皱的眉头。他正要直起身子,手腕突然被人猛地抓住,他睁大双眼。
孟逢青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眼睛,黝黑的双眼在黑暗中看得不太真切,目光却似利箭穿透谭桢。
他的声音缥缈,仿若漂浮在半空落不到实地:“你是谁?”
谭桢一愣,不知道是这双眼睛太过于凌厉还是什么原因,他的心脏突然狂跳,他按压住急促的呼吸,回答道:“我是谭桢。”
谭桢笑容僵硬:“孟同学在发烧,你忘了吗?”
孟逢青如梦初醒地松开他的手,眼神恢复清明,哑着嗓子道:“抱歉。”
谭桢镇定地给他掖了掖盖在身上的毛毯:“没关系,我去厨房看看粥。”
他转身,快步走进厨房。
厨房里亮着灯,和黑漆漆的客厅仿若天上地下。
谭桢靠在墙上大口呼吸空气,紧绷的肩膀塌下来,他拍拍胸口,应该是错觉,是他太紧张了。
果然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谭桢把异常归咎于自己心虚,一介现世的魂穿到另外一具身体上,他本就犹如惊弓之鸟,所以才会误解了孟逢青的意思。
等他盛了粥出来,孟逢青已经坐起来了,脸色苍白,额头冒着细细的冷汗,除了这些和平常无异。
谭桢松口气,果然是他多虑了,孟同学只是发烧烧糊涂了,才随口问出一句。
外面天色越来越晚,最近公交站的末班车在晚上八点半,现在离八点半只有十分钟的时间。
谭桢给孟逢青量最后一次体温,已经降到三十八度,他松口气,不再逗留,背上自己的书包匆匆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