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肉反应立刻升起一股厌恶,像碰到了一段音乐中不和谐的休止符,由是水波般扩散开败了兴的沉默。如果换作一个人,他现在就会把手术刀在火上烤了烤权当消了毒,随后就切了上去。
“你把他当作生命里的一切,而他只不过是轻轻擦过。”白湛卿这是在和他的另一个自我对话,“你已经玩这么久了,该我了。”
他一个灯也不愿意开,看不到何意羡醒了没有:“听得到我?”
“…不然你跟鬼说话?”何意羡说,身体紧绷得声音也有一点痉挛似得。
白湛卿柔缓地碰了碰他的眉弓,就像曾经在游轮上的酒馆里那样:“我们之间本来半年前就应该达成的交易,一直拖到了今天。为了防止像上次在康沃尔公主号上一样夜长梦多,我一句话说清我的要求。雅努斯的配方,把它给我,你就能活着离开。就这么简单。”
何意羡:“你是大毒枭不是我,你这个话比笑话还好笑。”
“没人比你更该应该知道它在哪。因为有人给你留过一支录音笔,里面的第一条留言让你登上游轮,去找雅努斯的雕塑。”
“话是这么个理,但是这两东西不都泡水了吗?不是拜你所赐?”何意羡连连疑惑,“那个雕塑还是从你手上给我的,你自己还搞不清楚状况?现在反过来问到我头上?”
“我没有送给你。是那个废物一看到你,就想把所有见得到的东西捧到你手上。”
游轮上的德扑大赛是杰克设下的局,即便何意羡最终夺冠,他也不打算把大奖真的如约奉送,雅努斯只是一个诱饵。谁知兄弟相见,尤其是何意羡把?3打到大哥脸上的那一瞬间,所谓的废物人格侵占了白湛卿的身体,一切就都乱套了,先前的计划全都白费了。历史惊人地相似,这一次也是同样的情形。海难之后,白湛卿伤刚养好就来了彭城村,何意羡在鞋铺买枪时,小喽啰正是叫的这位老大过来。四目相交,转换一瞬发生。也许第一晚在楚家时,促使他人格突变的根本不是《在魔王的宫殿里》,完完全全就只是何意羡这个人。何意羡什么也没做,他的一张脸出现就是错,如个梦似丝春雨不绝绵绵,更不要提他用那种让人心碎的眼神看着他了。
何意羡笑一声:“所以栽了太多次跟头,你现在连看都不敢看我了?”
灯是灭的。乃至何意羡都有点起疑,会不会白湛卿的耳朵里此时也带着变声器,把弟弟的音色干扰成不会引发他脑电蹦迪、不被精神污染的样子?
白湛卿把纸和笔放在地上:“写下来。”
“写什么?我只会造冰毒。”
“冰毒?世面上我所掌握的资料里,雅努斯也是最完美的存在,谁与它比都不值一提。很多人说我不管其他品种的广阔市场,可是除了雅努斯,我压根没有心思做其他毒品。”
“我想也是,你聪明又清高,肯定不屑那些残次品。英雄最怕什么?最怕无用武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