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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夜审过几场,无果。后来,审讯人员干脆告诉他,你受贿时不止有一个人看见,揭发你的也不止一个两个人,何意羡也不是你的唯一行贿人更不会是你的救命稻草。他照样死不承认,撞墙,五十来岁的人坐地上放赖哇哇大哭,啥花头都闹了出来,打破第四面墙大师的喜剧精神带到现实生活里。问就是零口供。

干警都知道他的泼皮无赖全是装出来的。这个茶叶蛋似得小老头什么都懂,若愚,日常工作上就是充愣能手,什么都不肯说透。

然而,紧接着刘明基被通知了下一场审讯官的姓名职务,他第一次触电一样猛然抬起了头。

刘明基一直在中国南方从政,对江浙沪皖四省的政治路线图烂熟于心,可对白轩逸的了解片面。往常听说检察院的人没一个不怕他,这个名字有些能够辟邪了,一多半的人还多少有些恨他,叫他反贪啄木鸟。刘院长以前还以看热闹的心态站边儿呢,一席推心置腹的忠告,说当检察官本就必须做到,狂风吹不倒,诱惑不动摇,哎,哎,人家白副检察长也没揍你屁股吧?嘿,那就行啦!当头儿的不被人怕、不遭人恨,那快点回家哄媳妇玩去。搞什么哩格隆。现在轮到自己了,乖乖隆滴隆!

但是反贪局副局长专门给白轩逸致电,忧心,现场都问不出一个屁来,远程审讯效果更加大打折扣,打了预防针:“刘明基人为地给办案人出难题,人格基调太低,不是一天两天能够转变过来的。”

刘明基被带到一间宽敞的审讯室。蹊跷的是桌子上有两个显示屏,让他想起自己儿子的豪华电竞房配置。嘟的一声,其中一台电脑的高清视频接通了。

刘明基热情地说:“组织上可算把你派来了,我还是很欢迎的!大家懂法,我们就更有共同语言了。”

白轩逸垂着眸一张张地揭起刚热乎打印出来的供词,认真全面阅卷,他不语,广沪两地在场的陪审员都跟着屏住呼吸。

白轩逸说好久不见,坐吧。刘明基才拘束地坐下了,本分像一个农民,流程熟悉得却像二进宫的老猫,但是他是斜了身子径自地那么一坐,随即仰靠在椅背上,鼓鼓一大团肚子就堆在了那里,这就属于长久把玩权力的优越官气和凌人盛气了。刘明基两眼高高注视着天花板,好像那里开着一扇随时可以飞走的门。

提审一个直辖市的人民法院院长是一个多么全方位的立体工程,大家都是资深法律人,精通审讯心理学的课。刘明基蹲进来以后为什么瘦了,不是伙食上克扣了他。而是他学过一个典故。古代官府破案,当官的测谎也有绝招。叫人拿出一些米粉,分给他们去嚼,然后再吐出来比较,米粉是湿的,这人就没撒谎,反之则反。二十郎当岁的小刘听得目瞪口呆,这是为什么呀?老教授说,你说为什么?撒谎的人紧张,影响内分泌,唾液分泌减少,不能不口干。小刘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