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方一出口,他却忽然想起先前被自己殴打时簌簌落泪的木朝生,身形忽然便僵了僵,下意识转头望向屋外。
吴文林早便带着他走远了,书院外空空荡荡,再见不到两个人的身影。
白梨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心情如何,只是觉得有些别扭和不安,也想跟过去瞧瞧。
他将白瑾背起来往太医院走,几个少爷们跟在身后絮絮叨叨说着话,“那木朝生什么时候和吴二关系那么好了。”
“只怕是看白二和他关系不好,所以吴二想拉拢吧。”
“拉拢一个男宠有何用,身份低贱,总不能想靠着一个男宠攀上陛下吧。”
“行了,”白梨不耐道,“吵死了,提他做什么,方才是谁捉弄的木朝生?”
“是宋老三。”
“不是你让我干的吗,你倒好,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别吵了,”白梨脸色阴沉沉,他脾气不好,同龄的朋友都怕激怒他,不敢再说话,“与其吵来吵去,不如想想怎么同你们父亲解释清楚今日发生的事情。”
他心中烦躁,刚被长兄训斥过,这回恐怕又要被迁怒。
那木朝生真是个祸害。
等将白瑾送到太医院,白梨抱着手四处打量,却没见到想见的人,脸色越发难看。
白瑾的脚伤得不重,只是娇生惯养久了,怕疼,这才显得有些严重。
太医开了药,给他按了按,很快便能下地行走。
他对着白梨道:“二哥,我们走吧。”
白梨却心不在焉,又瞧了瞧周围,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太医:“那......那吴二没带着木朝生来太医院吗?”
“吴二少爷?倒是来过,方进门不久陛下便跟着来了,亲自将人带回了紫宸殿。”
白瑾后悔自己多嘴问这一句,生硬地“哦”了一声,又弯身要背弟弟。
太医随口嘱咐道:“三少爷只是小伤,二少爷不必如此紧张,是往常不常活动,饮食挑嘴,所以才容易受伤,多走动走动便好。”
白瑾有些羞涩,太医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他也不好意思再让白梨背自己,跟着二哥踉踉跄跄回了书院。
那吴文林果然已经在屋中坐着了。
木朝生不在。
白梨三心二意翻着书,余光却直往人坐过的位置上瞟,心道这人不知明日还会不会来。
若是明日还不曾清醒,恐怕是不会来的。
*
后腰的伤处先前结痂的地方有些地方再次崩裂,后背和小腹还有很多淤青,落在瘦弱的躯体上显得十分可怖。
季萧未神情平静,垂眸望着榻上满头冷汗、昏迷中也并不安稳的木朝生,他唇瓣动了动,没等说话,却忽然弯身掩唇重重咳起来。
太医给木朝生包扎伤口,离开床榻时季萧未正撑在桌边喝水,皮肤苍白,病容瞧起来没比榻上的人好多少,忍不住劝道:“陛下记得少饮冷茶。”
“无事,”他轻咳两声,淡淡道,“死不了。”
他又问了两句木朝生的伤势以及何时能醒,得到答复之后便转头离开寝殿,返回书房继续公务。
太医跟在身后小声道:“前几日吴家叫人到太医院,说要找两味药。”
“何物?”
“红颜散和枯骨。”
那都是大晟的